“刀劍無眼,各憑手段,”張昕左手倒持障刀雙手抱拳拱了一拱:“各為其主,生死由命。”
“各憑手段,”張軍笑了笑,也抱了抱拳:“生死在天。”
“張少尹……可去換了甲冑。”
“無妨,留後動手就是。”張軍束上袖口,攏起衫擺。
“如此,張昕無禮了。”張昕藉著拱手障刀交到右手,腳下一頓,合身撲了過來,帶起一片風聲刀影。
張軍左手持障刀,刀鋒向外,兩腿稍彎曲,盯著張昕的刀影。
咔,刷。
兩個人換了個身位,障刀一錯而過。這一下都是試探,誰也未盡全力。不過撕殺這東西沒有定數,誰也說不上,稍有疏漏試探也能殺人。
張軍緊了緊左手,刀把上的革布磨在手心,粗洌洌的感覺。張昕的動作很快,心志相當堅定,不過力量上明顯不是自己對手。
張昕也在迅速分析。這個張增他從未謀面,聞所未聞,根底手段絲毫不知,由不得他不小心。
兩個人的身高相差了十多公分,也給張昕帶來了很大壓力。以往戰陣上都是他壓別人,沒想到自己也有這麼一天。
“現今吐蕃勢大,窺探邊關,回鶻忤逆,藐視巨唐,西域諸地搖擺不定,阿拔斯趁機作亂佔我屬地,安西四鎮苦苦支撐,天山南北遍野哀鴻。”
張軍振了振障刀,看著張昕一字一句的說:“新羅懷惡不悛,室韋遊離不定,靺鞨與奚多有勾連,巨唐四周虎視狼眈危如覆卵。
可諸節跋扈,連番騷亂反叛,巨唐健兒莽莽如雲卻因爾等私慾相見刀兵,諸般富貴不思為國耽憂屢屢為禍一方,常日間只顧蠅營狗苟爭利貪權。
如此鼠賊,某不屑與之為伍。
某以尚父為楷模,欲平定諸內,驅逐吐蕃,掃蕩諸夷,挽密雲公之遺憾,復我巨唐榮光。
留後亦為當下英才,必也洞觀諸事,如果能拋棄前嫌留在鳳翔,某自當以臂膊倚之。”
“郎君好氣魄。”張昕搖了搖頭:“張昕濁夫爾,道不同,不相為謀。郎君小心了。”迎面一刀紮了過來。
張軍確實有收納張昕之心。
李懷光細數下來,也是一輩英雄,反叛之前戰功彪炳,他能倚重的人怎麼可能是酒囊飯袋?
缺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