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你二人回去收拾打點,連夜去天興吧,我著軍士隨你二人同行。”
張軍安排了一個連的軍士護送張光晟和蔣鎮‘潛出’大明宮,回家裡去收拾東西連夜搬家。
這會兒整個長安城內,偽朝的全部官員統屬已經都被監視了起來,品級高的封宅,品級低的禁足,一切等皇帝回來定奪。
去梁州的信使已經連夜派出,快馬加鞭去告訴李適長安起復的訊息。其實就是報功。
張軍自己陪著李晟和渾日進坐鎮含元殿處理一應事務,這也是分功的意思。
另一邊,一個班的鳳翔戰士已頂著星夜趕到奉天城。
“城下何人縱馬?”
“某鳳翔信使,奉我家張郎君之命前來通訊戴郡王,速速通稟。”
“可有要事?”
“軍機密令。”
等了一會兒,戴休顏出現在城頭上,藉著軍士高舉的火把打量城下:“可是張節鎮來使?”
“正是,有我家郎君密令,須與戴郡王密議。”
“吊上來。”戴休顏讓門卒放下大蘿筐,把為首的信使吊了上來。
信使行了個禮,卻是何定。
張軍是認準了這傢伙能說,現在凡是這方面的工作第一個就想到他。
牽著戴休顏的衣袖,何定把戴休顏拉到一旁,附耳低語:“郡王,今夜長安已經起復,我家郎君因李渾兩位郡王牽累不能脫身,囑職下前來尋戴郡王。
我家郎君要戴郡王即刻動身醴泉,主持莽塬兵事。”
“長安已經起復了?這麼快?”
“某動身之時,我家郎君已入大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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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戴休顏吸了口涼氣,雖然知道這事兒不可能作假,心裡還是不太敢相信,定了定神:“醴泉何事?”
“我家郎君怕因戰事損毀宮闕,故放朱賊諸部於五陵塬上,布重兵於莽塬周左,今夜當擒諸賊,言請郡王主持。”
這就是送功勞了。
我把長安搶回來了,反賊也引到了埋伏圈裡,萬事俱備,你快點過來發個號令。
為什麼呢?因為張軍感覺今天一天的功勞太大太多,自己一個人佔不完。他已經是六鎮節度(實佔七鎮),再多功勞意義都不大了。
而且李晟和渾日進也來了,分了一部分功勞走,那就不如再讓戴休顏的功勞再大點,再多點。
他是想讓戴休顏憑功和李晟能夠分庭抗禮。渾日進人家是皇帝的近臣,是不可動搖的。
李晟這個人能用但也得防,他是想給李晟增加個目標,也替自己擋點風。戴休顏正合適。
“朱部現在何處?”
“正渡渭水。”
因為有大量家眷輜重車駕又是連夜趕路,朱泚那邊的速度快不起來,這會兒部隊還沒渡完渭水。
戴休顏原地轉了兩圈,右拳在左掌心砸了兩下:“老夫更衣,信使稍待。”
“郡王請。”
戴休顏急急忙忙回去穿戴盔甲,叫親兵去喚牙營備戰。
不到兩刻鐘,戴休顏和牙營軍將全副武裝,出奉天城,隨著何定他們向醴泉快馬趕了過去。
此刻,在夜幕掩飾下,鳳翔新軍的四個師分作三個方向,在醴泉城東南莽塬佈下天羅地網,等著在夜色中蠕動的朱部逆軍進圈兒。
……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哪。”渾日進揹著手看著遠處星星點點的火光和隨風而來的哭噪聲,有感的嘆息了一聲。
張軍和李晟,渾日進正站在大明宮城頭城樓之上,看著長安城內。
城防接手,大局已定,這會兒鳳翔和李晟的兵馬正在城內奔逐巡視,檢查各坊情況,封堵官員家宅,抄沒偽殿臣之家。
張軍揹著手一身輕鬆,聽到渾日進的感慨,一笑:“此言卻是孔融七歲幼女所言,令曹相驚詫,於是斬草除根。”
嘴上應付著,他心裡想的卻是另外一句話:一不做,二不休。
說出此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張光晟。
此刻張光晟全身而退,再也不會被奪恩斬首,想來這句話也就不可能出現了。這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不知崔大夫此刻有何感想。”李晟捻著鬍鬚微眯雙目看著遠方的火光,不知怎的提起了崔漢衡來。
張軍一挑左眉。
對喲,把這事兒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