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張軍單手執刀,悶喝一聲砍斷面前的刀靶,看著光滑的刀口滿意的點了點頭。
站在一邊的親兵適時的送來溫水面巾牙刷青鹽末,張軍把橫刀交給親兵,取水洗臉刷牙。他不是用不到牙膏,實在是中藥味太濃,他有點受不了,只是隔段時間用一次保護牙齒。
經過不斷的訓練,他現在對這具身體的掌握已經達到了圓融貫通,身體的技藝記憶以及力量都已經是他的本能了,很是暢快。
洗罷臉,去進小食,也就是吃早飯。
唐代稱早飯為小食,軍營裡稱早晌。有品秩的官員,小食與中飯都是國家管的,從中央到地方都有按品級而建的食堂。
相是獨立的小餐廳,叫堂廚,吃的和皇帝是一樣的,御膳房出品。
而其他品秩官員吃的叫公廚。公廚分為兩種,一種叫廊下食,是給朝參官員準備的,一種叫百司公廚,是給不參加朝參的官員準備的。
廊下食顧名思議,就是在朝房的走廊裡擺上食物供官員取用。
一般是百盤食物,三頭羊,蔬菜水果時鮮什麼的應有盡有。其實就是高階自助餐。
公廚和廊下食差不多,只是按官員品級菜品有所增減,每逢節日都會有特殊節日食物。還提供酒。
唐代的朝參,也就是早朝沒有後面朝代那麼嚴苛,是日出上朝,日中散朝。
也不是大家都需要上朝,四品以下的一個月參加六次,三品和三品以上的一個月九次,平時都是在自己的辦公室上班,比較舒服。
只有皇帝比較倚重(喜歡)的重臣閣老,每天都要去議事堂,隨時等候皇帝的召見詢問。
唐朝的相很多,也不分什麼文武,到了一定份上都會掛一個同平章事,或者儀同三司,就是拜相了,都可以進政事堂,或者直接找皇帝老大聊天。
這麼說吧,三省的正副主官,六部的主官和部分次官,各衛的將軍和部分副將,各府牧,都護,都督,上州州牧,各地(軍)節度使,靖綏使,觀察使,防禦使,都團練……
這些都是相,可以參政議政的。總有五六七八十個。
由此也可見唐代皇家的寬宏,是真正議會制的施政方針。
……
小食就是粥餅,也就是稀飯包子和各種餡餅,配上菜肉水果,相當豐盛。
早練過後的張軍其實挺想衝個澡,可是沒有條件,看來浴池這事兒得趕早。不舒服啊。
也沒用親兵把飯食拎過來,自己去食堂吃了一口,也就當散步了,還能和府裡這些中下層官員們時常見見,說幾句什麼的。
吃過飯溜溜達達往衙堂走,就有遊擊匆匆過來報告:孟保部昨日已過了麟州,今日午時前後到達天興。
這個訊息並不意外,張軍自己估計的也差不多,其實邠州離鳳翔不遠,只是這會兒山路難行,人又多,要慢了一些。
麟州就已經是鳳翔屬地了,距天興七十多里,快馬一個小時的事兒。(唐裡三百多米)
“沿途遊擊觀察,見旆旗所在,孟部四千餘眾,徙屬已近兩萬,囑加急報來,問詢應對。”
這個就是意外了。張軍在頭上抓了兩把,有點暈菜。兩千來兵馬,怎麼跑過來四千多,翻了一番了。
這事兒想不明白,也不用想,但隨軍家屬近兩萬,這個就有點大條。好傢伙,多出來三分之一了,往哪床?
張軍是歡迎多來點人的,在這個年代,人就是生產力嘛。
安史之後,大唐人口殺球沒人了,從五千萬降到不足兩千萬(疆域縮減,而且裡面有胡夷部屬,人家獨立了),現在的情況就是缺人。
吐蕃回鶻什麼的,還經常跑過來掠人。他們的人口也不夠用。
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明代。打草谷可不是燒殺搶,掠才是重點,就是抓人。
“倉曹何在?”張軍扭頭問親兵。
“呃,”親兵愣了一下,才說:“今日長史在縣衙處,與劉少尹議政。”
張軍拍了拍腦袋,對,李應右已經是長史了,不能叫倉曹了。還有張良,現在是都兵馬使,自己得記住。得弄個小冊子記錄一下。
主要就是這時候的職官名稱太生僻難記,還複雜,當初上學又不教這些,記不住也正常。咱們的學校從來不重視自己的歷史這些,要學也是學國外的。
“告延途各縣,軍,補給所求照常供給,內裡需戒備一二。去報與兵馬使得知,知會營中諸將。我去尋長史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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