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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有女竇氏

張軍扶著顏真卿進了虎堂側室,著人去煮茶。

“可有拷打?”

“並未,只是恐嚇譏讒罷了,小郎君不必擔心。”

“可有應時餉飯?”

“尚能飽腹,只是貧淡了些。方才進城,某見城頭懸屍無數……”

“某令人將李逆麾下列將以上盡數懸於門頭,以此警予天下。此等叛徒不配苟活。”

“小郎君殺氣好重。”

“非也,某隻殺不仁不忠之輩,遵循巨唐律法在先,請魯公安心。”

顏真卿捋了捋白鬚,頓了一下搖了搖頭:“老朽也曾征伐,所言不是怪罪小郎君,只是惟恐諸鎮聽聞後慌亂,引起亂相。”

張軍笑了笑:“魯公以為,如今天下不亂麼?河東河北,河南山南諸道十室九空,淮南泛水,諸州旱蝗不斷,公以為是天災還是**?”

這幾年連年征戰,民不聊生,北方人丁逃潰田地荒蕪,偏偏天災又不斷,旱的旱澇的澇,又鬧起了蝗蟲,雪上加霜。

這裡面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打仗打的沒錢了,李適就讓盧杞去搞錢,盧杞坑人搞點髒手挺擅長,但是理財一竅不通,就讓趙贊去弄。

趙贊雖然理財有幾十子,但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也沒有時間讓他慢慢調整,皇帝和靠山盧杞逼的又緊,就弄出來一個間架除陌之法。

間架,就是按照房梁收費,你家住幾間屋子就交多少錢,除陌,就是交易稅,漲稅,而且以物易物都要收。

說句良心話,這個間架除陌其實針對的是王官貴爵富戶商賈,也確實給德宗攏了不少錢回來,所謂民聲怨騰真和老百姓沒什麼關係,也解決了朝庭的財政困難。

司馬光寫資治通鑑怒罵德宗,其實罵的一點根據都沒有,完全就是站著說話腰不疼。

事實上不管是司馬遷還是司馬光,寫的東西也就是那麼回事兒,很多東西都不是考實,私貨特別多。(捂臉)

……

“老朽未知小郎君胸懷,只是憂心經此一來,天下諸鎮惶恐,怕是物及必反,不肯歸附,若如此怕是又起糾紛。”

“魯公多慮了。”牙兵奉了茶湯上來,張軍伸手請顏真卿用茶:“自安史以來二十九載,戰亂可有息止?

自玄宗以降,與諸節鎮虛以委蛇之事還少麼?遠則不說,當今罪己詔還盤旋於耳,天下可有平靜?數度大敕可曾有人感激而涕零?

魯公千里單騎請命赴危,希烈可曾有絲絲悔意?

某就是要告誡此等叛逆,叛國者惟死路一條,某也不怕他不肯歸附,某隻怕他歸附太急私心難收。

以戰去戰,雖戰可也,以殺去殺,雖殺可也。某懷道人心腸,但行霹靂手段。”

“小郎君好氣魄,老朽老矣,且坐看風雲。”顏真卿抱手虛拱了拱,想起了自己當年的喋血往事,不僅有些感嘆。

老頭可不僅僅是什麼書法家大文人,當年那也是殺人無數光復河北的義軍首領,獨闖敵營這事兒幹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整個大唐朝,文人只有少數那麼幾個,像李白,杜甫,杜牧,孟浩然等沒上過戰場的,大部分都是一手鋼刀一手酒,殺人吟詩笑談中。

“報。郎君。”因為有貴客,武懷錶也端起了樣子,在門外傳報。

“何事?”

“李賊屬眾中有人乞見,言為脅迫不得不從,想面見郎君當面稟訴。”

“嗯?女眾?”

“是,為李賊妾室,竇。”

“竇?”張軍皺眉想了想:“你去問她可是汴州參軍竇良之女。其他人等可處理好了?”

“已處置妥當,諸屍均已送至城外焚燒填埋。”

“嗯。若是竇良之女便帶她過來吧,某見一見。”

“諾。郎君,有辛景臻,安華同,陳仙奇三人如何處置?”

“漏網的嗎?”張軍想了想,這三個人都是李希烈手下大將,史書有名的人物,怎麼會遣漏了呢?

“三人同魯公一起由龍興寺來,尚有戰卒四十六。”

張軍看向顏真卿:“魯公,此三人如何?”

顏真卿搖了搖頭低頭去喝茶湯,沒有說話,張軍就明白了,舉手做了個斬的手勢,擺手讓武懷錶退下。

想必此三人讓這老頭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記憶。

老頭可不是善人,有仇不報那是傻逼。事實上張軍的行事賊特麼符合顏老頭的人生觀和世界觀,要不是實在是老了……

李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