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捋了捋鬍鬚,看了渾日進一眼,說:“某與日進與張節鎮前番多有接觸,此人一心軍務,操心巨唐憂慮中外,必不會有何蹊蹺。
若是陛下有所猜慮,待河中之事了結,不妨召張節鎮當面應對即可。”
李晟和渾日進在起復長安事件中承了張軍的莫大恩情,完全是躺贏的功勞,自然會在不涉及自身的情況下維護張軍的形像,為他說話。
渾日進也點頭表示李晟說的對:“察張節鎮前後諸事諸言,莫不在為巨唐思慮斟酌,想來是怕軍機洩露而已,事後必有解釋,請陛下不必多慮。”
李適點了點頭,接受了兩位重將的說法,想了想問:“諸卿,對河中此戰可有信心?”
“看馬帥的態度,想來是有所定計,某等在此提前恭賀陛下,自此四鎮安靜,光烈懷光之流伏首,巨唐再無危機矣。”
“恭賀陛下。”
李適的思路當即被引到了河中之戰勝後的狀態,心中自然也是激動無比,笑的老臉像一張盛開的菊花一般。
“自前年起,藩鎮多有不臣,朕心焦慮,是汝等愛卿四方馳援奔戰不休,解了朕與天下的危局,朕時有惦念。
如今禍亂消除四鎮平靜,光烈授首,此番懷光一去,四海昇平可待,彼時,朕便開壇祭祖,朝拜天地,向諸天神及列祖宗詔告汝等巨唐肱骨的功績。”
祭天拜祖在這個時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尤其還是皇帝舉行,那就相當於現代的國慶大典一樣的莊重神聖。
把諸臣的功勞通報天神,和列祖列宗彙報一下,那就是頒發了紅星獎章,是最大的榮耀。
幾位老臣當即激動的差點流下淚來,深施大禮向李適表達內心的激動惶恐。
李適也激動,負著手轉了幾圈兒,扭頭看向霍仙鳴:“仙鳴,戴郡王在哪裡?”
“回大家,戴郡王辭了戶部的宅子,已經舉家遷去了盩厔,正在悉心籌備張節鎮所言之軍務學堂一事。”
“叫人……不,你去一趟,當面問詢戴郡王籌備之事可否順利,若需排程你一應給辦了吧,便將這軍務學堂立起來,也算是朕對此事的支援。”
“諾。”
“首相,祭拜之事還請首相斟酌。”李適又衝李勉拱了拱手。
“老臣應盡之儀。”李勉還禮。
大唐的君臣之間人格相當平等,皇帝並不會高高在上一言而決不可一世,大臣也不會諂媚逢迎極盡巴結。
“外相,”李適看向李晟:“京中諸軍之事就勞煩外相操心了。”
“諾。”李晟躬身應承。
因為張軍的出現,李晟並沒有像歷史上那樣加封司徒兼中書令,這會兒雖然冊了西平郡王,也同平了章事,仍然還是神策軍都將。
這段時間他就在收攏神策諸部,操練禁軍,鞏固京畿的守衛保全任務。都將這個職務權力相當大,是名副其實的禁軍總司令。
一般的軍職也不可能授開府儀同三司。也就是說,他的儀仗,待遇地位是等同於三司的,可以開府。
唐代的三司是指御史大夫,中書省和門下省,和古制不同。
開府儀同三司是從一品的文散官,是正式職稱,和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不是一回事兒,地位要稍高於。
“禁軍是大事,朕常常憂慮於此,李卿當與朕同休共慼,早日興復羽林之威。”
“請陛下安心,老臣自當鞠躬盡瘁。現今危卵復安,四海平靜,陛下當圖志安民興復民體才是。”
“我知道。”李適點了點頭,吁了一口長氣,只感覺胸中一陣暢快。已經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感覺到這麼輕鬆了。
馬燧去準備發兵,這邊自然也就不需要再研究商討什麼了,李晟和渾日進告退出宮。
李適把李勉和李泌留了下來。
“懷光此次應該再難走脫,河中之勢已定。兩位愛卿,朕……卻是應該如何賞賜張增?”李適露出苦笑。
“陛下不必憂心,”李泌笑著說:“臣與張節下交通多日,自問對張節下頗有了解。節下之志不在為官納福,其志在西。
此番掃蕩諸藩平靜天下,臣相信張節下都是在為西去做準備。他曾言攘外必先安內,若想光復西域必須要平靜諸藩。
此次還兵後,以臣估測,張節下必會在鳳翔安心修整完備邊防諸事,為西去做準備。
另外,學堂之事張節下相當重視,陛下即然已吩咐霍大監前去安置,想來節下定會感激。
至於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