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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活字不易

“如果從此雕版當中,只單取一字,”張軍比劃了一下:“是否能保證其堅硬?便如印章一樣反覆使用。”

“那便雕刻印章便是。”張子壽還是沒明白。

印章在唐代有很多種叫法,一般是文官為璽(寶),武將為章,商賈為記。

張軍屬於高階武將序列,故稱印章。

張軍搖了搖頭,想了想,指了指雕版上的一排字:“便如這一列文字,把每一個單取出來,若是欲印這句話,則如此排列。

明日若某欲印另一句話,便可隨意拆排成另外一句話。明白了嗎?每個字都單獨存在,可以隨時任意排列。

便如你的姓名,張子壽,我想印成張壽子,或是壽子張,便隨心排列即是,無須重新雕刻。”

張子壽看著面前的雕版如遭雷擊,半天眼也未眨,面色漸漸潮紅起來:“若如是,刊列經文只須重新排列,便可不必雕刻新版了。”

“對對,正是如此。”張軍拍了一下巴掌。可算是聽明白了。

“某以為,如此可省諸多人力物力,方便迅速。”

刻雕版可不是那麼輕鬆的事情,那是一刀一刀劃出來的,中間有一個失誤便要從頭再來,而且雕刻之人還要能識文斷字,通曉書法。

整體要求不是一般的高,一個工匠從學徒到出師成為雕匠要少則五年多則十年,那是用刻刀和木頭硬堆起來的。還得學寫字。

這也是為什麼書籍昂貴短缺的一個主要原因,成本太高了,效率又低。

而且好的雕匠,或者說印刷廠基本上都控制在各大家族手裡,為家族提供服務,嚴格控制外流。

尋常百姓連讀書都不易,成為雕匠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在大唐,匠戶的地位有點高,和明清完全不是一回事兒,將作大匠位列從三品,妥妥的大員,還有餵馬的,制鐵的,都是受人尊敬的人,地位很高。

像大唐的馬政教父張萬歲,皇帝見了他也會下馬和他打招呼,相當牛逼。

萬歲這個名字在唐代以前很常見,並不是指皇帝,也沒有喊皇帝萬歲的習慣。

北宋趙匡義上臺以後,萬歲開始逐漸成為皇帝的專用詞了。比如寇準就因為這個被貶過……有個精神病人在大街上攔著他喊萬歲。

“哥哥說的正是。某建此印坊便為試製此法,某稱之為活版。某試想過以木,或膠泥,或者乾脆以金器來制模,請哥哥助我。”

“家主有令,子壽自然莫有不從。不過……”

張子壽伸手摸在雕版上思索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以木製恐易開裂,以泥制需燒製,易變形,而以金制……如何鐫刻?”

張軍摸了摸臉沒接腔。

他要是知道怎麼搞早就搞了,還用專門去請了張子壽來?雖然是一家人這也是欠了蒲州張家人情的,以後得還。

不過他心裡也並不彆扭,蒲州張氏是他這具身體的本家,有生育撫養之恩義。

而且後面又派過來的工匠護院管家侍婢好幾十人,個個都是細選出來的優秀員工,這是真的夠意思,還送了鐵器犁具,十萬緡錢。

這可是真真的鉅款,張軍的工資一年全部算下來也就是一千緡左右,略高於他這個職位北宋官員的一個月。哭。

其實對於這些大家族來說,十萬緡錢真心不多,但這是心意,得領。

而且真正值錢的是給過來的這些人,這才是財富,大家族真正的底蘊。

“若以木刻,需擇硬木以油浸漬,將養,或者可以,可以試試。膠土,某不懂燒製,須尋匠作一起嘗試。

金制嘛……想來只能鑄造,但字形比劃如此纖細,如何能鑄造得來?可能只好做大字了,那就失了意義。”

張子壽一看就是個學術型的,也沒用張軍應答,自己在那思考著開始一樣一樣分析解答,然後否定再解答再否定。

張軍聽了一會兒,看小清禪也是沒趣兒,就牽著女兒悄悄的從房子裡退了出來,走遠了些去說話。

“耶耶,可是很難做得?”小丫頭關心起爸爸的事業來了。

“嗯,有此難作。不過沒關係,耶耶不急,可讓伯伯慢慢嘗試。”

“清禪也有為難的時候,想也想不明白,或是有時候睡一覺就通了,有時候睡一覺也不得。”

“清禪也有為難的時候?和耶耶講講。”

小丫頭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扭捏了幾下:“此刻沒有,清禪開心的很。等有了難心事再告訴耶耶。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