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所有人耳中:
“楚青川……真的是清衍仙尊的轉世麼?”
楚青川猛地轉頭看向許晚辭,眼中滿是錯愕:
許晚辭的話是什麼意思?
執法臺上兩位長老心中一顫,臉上淡然的表情也瞬間變得凝重。
清衍仙尊?!
兩個人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道縹緲修長的身影。
神情淡漠,修為莫測。
以一人之力挽大道之傾頹,救世間與水火。
即使清衍仙尊已然仙逝百年,可聽到他的名字,卻依舊無法控制心神。
回過神來的大長老皺起眉頭,眉宇間帶上了一絲凌厲。
清衍仙尊的一切早已被太清宗封存,楚青川與仙尊之間的聯絡,也是宗門幾位尊者偶然間發現楚青川身上的半步神器煉神書時,才有所察覺。
許晚辭一個普通弟子,又如何得知?
難道她曾經看過宗門機密?又或者是其他宗門派過來的奸細?
想到這裡,大長老沉聲問道:
“你為何有如此念頭?”
他話音剛落,渡劫期的威壓裹挾著殺意,將許晚辭周身圍了個密不通風,隨時都能取她性命。
許晚辭彷彿根本沒有感受到身邊的殺意一般,就連心跳都沒有快上分毫,只是定定地看著他。
她聽著他的聲音,遲緩地眨了一下雙眼,彷彿不理解他為什麼會問出這個問題。
她聲音極輕,帶著一種莫名的固執,彷彿是在說服自己:
“楚青川在他…之後第九日出生,修煉的是他當年所創的功法千丹變,手中的至寶是他當年煉製的煉神書,楚青川左手手腕處也有一顆紅痣……”
愈說,她的聲音愈輕。
許晚辭看著高臺上兩位長老沉默的模樣,驀然止住了聲音。
她張了張嘴,似乎是喉嚨太過乾澀,只能無聲地問了一句:
“不是麼?”
這三個字彷彿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低著頭,彷彿記起了曾經所有的懷疑,聲音疲憊到了極點:
“原來真的不是啊。”
兩位長老雖然表面依舊一派冷靜持重,心中的情緒卻早已經翻山倒海。
他們只知道楚青川身上的神器出自仙尊,但沒有想到功法居然也是仙尊所創!
此等絕密,莫說是他們,就是整個修仙界也根本沒有人知曉。
執法殿中有真言石,許晚辭根本沒有辦法說謊。
她說的都是真的!
可那些有關清衍仙尊的事情,就連他們都不甚瞭解——
這個許晚辭到底是什麼人?
為什麼會了解清衍仙尊這麼多隱秘的事情?
難道她真的與仙尊是舊識?!
兩位長老心中驚疑不定,此刻他們已經完全把許晚辭暗算江少主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幾息過後,回過神來的大長老輕咳了一聲,聲音沒有了剛才刺骨的殺意,反倒是帶上了一絲試探:
“仙尊百年前以身祭天、神魂俱消,拯救了浩劫之中的修仙界。”
“你若與仙尊…相識,那……”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直低著頭的許晚辭驀然抬起了頭。
這是大長老第一次看到她臉上有這樣明顯的錯愕和慌亂。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真言石所在的方向。
看到真言石沒有任何反應後,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遲鈍地轉過頭看向執法臺:
“什麼叫……神魂俱消?”
看著所有人沉默的樣子,她像是一個失去一切的孩童,眼中不是崩潰,而是迷茫。
她啞著嗓子,近乎茫然地向他們求證:“大道三千,不是會有一線生機嗎?”
大長老沒有回答。
他身側的二長老對上許晚辭那混雜著絕望與期待的目光,好似被灼傷一般,下意識移開了視線。
她微不可查地嘆了一口氣,心中那絲微妙的懷疑也隨著這個眼神消散。
這時許晚辭已經找回了理智。
只是,她眼中那本就微弱的光,一點一點地暗了下去。
二長老剛想說些什麼,就聽到許晚辭異常平靜的聲音:
“是我做的。”
許晚辭一字一句地接了下去:
“是我心生嫉妒、心思惡毒,傷了江秋寧。”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愧疚,也帶著解脫一般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