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屬下認為還是從黃山開始偵查,從內向外審查,外部人員複雜,不易短時間內出成績。”
“相反內部能進入黃山的人很少,審查起來要簡單一些。”
“這...”
兩人聽完就眉頭緊鎖,方法雖好,卻有些不契合實際。
黃山乃委員長居住之地,還有幾大家族的官邸,平時警衛的人員都是侍從室親衛,怎麼可能允許他們這些搞情報的進去亂來呢?
何況,裡面這些人,任何一家都不是隨便能得罪的,到時候沒有偵查到奸細要遭人惦記,查出間諜那更沒有好果子吃,完全是費力不討好的舉動。
都是精明之人,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這樣直來直去的辦事,稍有不慎,那就是萬劫不復。
混口飯吃,不必如此拼命吧。
兩人默然不語,恩?燕文川突然之間想明白了,為什麼局座這個時候讓他回來敘職,這不是明擺著把這髒活扔給自己嗎?
不是這些人想不到,而是很難動手,查的時候束手束腳,就算內部警衛在審查的時候也會有所顧忌。
什麼意思?
難道自己不需要顧忌?
燕文川也不是小白了,很多事情一想就通了,不但黃山內部很難偵查到位,就算是渝中區那些黨國大佬也不是那麼好查的。
小小的重慶,可是藏龍臥虎之地,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裡就藏著一位大佬。
顯然軍統內部的人,不是找不到辦法,而是有很多顧慮,這麼久沒出成績,不是不想出,而是不能出。
明知道哪位大佬家裡的人可能有嫌疑,也裝作沒看見,就是不出手。
局座應該接到命令,顯然是要儘快破除掉目前的局面,上峰心裡跟明鏡似的,卻壓不下來。
需要一個狠人!
一把利刃!
這把利刃最好是夠身份,無所顧忌,想砍誰砍誰,至於最後的結果嘛......
執刀人是誰呢?
力度有多大?什麼時候收刀呢?
燕文川想到這種可能,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顯然自己被拖進泥坑了。
退?
往哪退?回上海,那就是跟黨國正式脫離,回不回得去還難說,即便回去其結果能好到哪裡?
攻?
怎麼攻?毫無顧忌,披荊斬棘出成績,很好,估計都時候會給自己佩戴青天白日勳章,然而這勳章卻如同空中樓閣,毫無根基,風一吹就倒,其結果...
劉世榮心底一嘆,顯然是看到他的臉色變化,知道可能猜到一些事情,但你猜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文川,你剛到,做事情也不急於一時,我看還是先到你老師哪裡打個牙祭吧。”
劉世榮覺得燕文川畢竟是自己堂哥的愛徒,該提點的地方,還是要跟他說明。
“老師在重慶?”
顯然這個訊息讓他很吃驚,中央陸軍學院可是搬到成都去了,劉統勳應該在成都才對,怎麼在重慶呢?
劉世榮很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解釋,顯然這件事劉統勳沒有告訴過他。
“恩,一會到家,你自己問吧。”
“哦、好。”
丁佔山也是聰明人,知道劉世榮要找機會把事情跟他說明白,自然不能阻攔,何況這件事局座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讓他們兩人主動引導,現在這樣也好。
......
八點夜色。
渝中區。
中山四路58號。
汽車在高低起伏中緩緩停止,燕文川走下車,看著周圍破敗不堪房屋,殘垣半壁的牆頭。
一盞忽明忽暗的街燈滋滋啦啦的發著微弱的光亮,周圍顯得很寂靜,這裡已經是中山四路最北側,再往東北方向走動幾百米,就是嘉陵江畔。
本是環境優美之地,此刻卻狼藉遍地,道路被炸的坑坑窪窪,隨然經過清理卻也沒有回覆往日的清幽寧靜。
廢墟之上。
“走吧。”
劉世榮下車帶著燕文川向著漆黑的小道行進,邊走邊看,原先的青磚瓦房兩層小樓,此刻都顯得灰頭土臉。
踩著青石鋪設的狹窄街道,兩人來到一座小院門前。
劉宅。
燕文川看到這兩個字,心底一顫,顯然這裡就是老師居住之所。
有些破舊的木質大門,大門屋簷下掛著兩盞小巧精緻的燈籠,微風吹過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