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徵遠又盯著手中的報名表看了幾秒,然後才拿出檔案袋裡的試卷。
等將所有試卷看完,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牧徵遠一手不緊不慢地敲著桌面,一手將試卷擱置在桌上,眼睛半眯:“這個學生叫什麼名字?”
“宿嫿。”
牧徵遠起身去倒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遞給唐允文。
茶葉在杯中沉浮著,茶香氤氳。
牧徵遠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開口:“可以,以後就由你來帶她吧。”
……
開學時間還未到,宿嫿還有機會繼續調養身體。
鬱遲暫時還沒忙完手上的工作,給宿嫿打了個電話,讓小朋友再等他幾天。
懶洋洋地倚靠在軟軟的座椅上,宿嫿嗓音平靜地說:“三天後,我就要去學校了。”
鬱遲在手機那端蹙眉:“這麼快?”
宿嫿:“嗯。”
鬱遲忽地沉默了下來,宿嫿的身體情況不容樂觀,相隔甚遠,他沒法給出準確的治療方案,一切都只能等回國,給女孩做過檢查再說。
但小孩三天後就要去上學了,上學就意味著她要離開溫暖的花室,進入嘈雜的環境,甚至還會因為身體差的緣故而發生不可預料的意外。
鬱遲的想法是希望女孩住院接受治療。
可是宿嫿已經住了那麼多年的院,如今提出要去學校讀書,就是叛逆的一種表現。
再說了,就算他想要阻止,宿嫿也不會聽他的啊。
鬱遲愁得都快掉頭髮了。
等等……
不知想到什麼的鬱遲語速極快地問:“你在哪個學校?”
“喻城一中。”
“小朋友,給我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之後,我一定回國!”
宿嫿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嗯。”
半個月嗎?
如果找到那個人,她的病會在半個月內不治而愈嗎?
結束通話和鬱遲的通話後,宿嫿抻了個懶腰,緩緩站起身,穿著粉色小兔子的拖鞋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往樓下走去。
黎叔又在指揮傭人進行全莊園的清潔消毒,宿嫿不喜歡過濃的消毒水味,裹著厚實的冬衣,坐在輪椅上由傭人推著去了後面的花園。
榮徽園栽種的花都是些名貴的花卉,鬱金香和月季最為常見,清雅淡香,彰顯高雅。
不過宿嫿發現,花園裡不知何時移栽進了幾株牡丹。
大紅大紫的,夾雜在這小家碧玉的花朵之間,顯得異常矚目。
牡丹,花之富貴者,所以也可稱為富貴花。
因對生長環境頗為苛刻,並不好養。
宿嫿隨手一指:“那幾株牡丹是最近才栽種的嗎?”
身後跟著的傭人看了一眼,恭敬地回答:“是的。”
宿嫿的視線還停留在那幾株牡丹花上,聲音清冷,又問:“藺先生讓人栽的?”
傭人再次點頭:“是。”
這幾株牡丹也極為名貴,分別是有著“花後”之稱的魏紫和有著“花王”之稱的姚黃。
前者代表著莊重、神秘和典雅,如同母儀天下的皇后一般。
後者代表尊貴、睿智、至高無上,就像那端坐殿堂的九五之尊。
藺臻嶸讓人移栽牡丹的時候,可能根本沒想到這些花寓意著什麼,只覺得宿嫿就和這些牡丹花一樣難養。
得小心翼翼地養著,才能避免它枯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