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雅涵一家來得要晚些。
陳慧英手中也提著個包,看款式就是最新的,見阿蘭只挎了個破竹籃子,輕蔑地嗤笑了一聲。
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有人用這種低廉的東西。
宿嫿和藺臻嶸坐在鋪了毯子的草地上,女孩摘了幾朵黃色的小花,面無表情地編花環。
他們方才已經祭拜過外婆了。
黃雅涵見到宿嫿果然帶著藺臻嶸來了,臉上頓時一陣欣喜,抱著白色的花束走過來。
“嫿嫿,藺先生,你們也來了啊。”黃雅涵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連衣裙,披散著的頭髮微卷,五官清麗,抿嘴笑的時候帶著小女兒家的矜持和羞態。
宿嫿繼續編花環,藺臻嶸摟著宿嫿細得要命的腰肢,將下巴擱在女孩的肩膀上,垂眸看著女孩纖細白皙的手指。
兩人都沒理會她。
黃雅涵臉上的笑頓時斂去了幾分,眼裡閃過了一絲尷尬。
陳慧英也注意到了這邊,在看到宿嫿身邊那個矜貴俊美的男人時,中年婦女就彷彿見到了金龜婿一般,眼神滿意極了。
她女兒的眼光就是好。
再看見穿著管家服的黎叔指揮人將桌子支起來的時候,陳慧英的眼睛又亮了幾分。
等她女兒嫁入藺家,以後他們一家過得會不會也是這種傭人環繞,吃穿用度都極為奢侈的生活?
和妻子的想法不一樣,黃玉高是想和藺臻嶸拉近些關係,借藺家七爺的名頭謀求更好的職位。
只是一個學校的主任並不能夠滿足他。
他還想做二中的校長。
“哎呦,嫿嫿,不是讓你去家裡等我們一起過來的嗎?”陳慧英踩著她那雙黑色真皮高跟鞋走過來,裝模作樣地說道,“你這孩子怎麼不聽話呢?害我和你大舅表姐在家裡等了好一會兒。”
宿嫿手中捏著的小黃花掉了片花瓣,她便就給扔到了一邊,重新摘了朵完整的小黃花。
“你這孩子怎麼這樣?長輩跟你說話,你是沒聽見嗎?”見宿嫿這副明顯不想搭理他們的模樣,陳慧英心裡來了氣,眉眼微挑,掐著嗓子開口,“小妹也真是的,怎麼就把你教導成了這個樣子,不懂規矩,不敬長輩就算了,上次還在家宴上差點傷了我那大侄子,你啊,還是多跟我們家雅涵學學,免得……”
陳慧英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藺臻嶸,意思不言而喻。
陳慧英說了這麼一大串,宿嫿依舊毫無反應,倒是藺臻嶸面色不悅地朝著黎叔看了一眼。
黎叔會意,走過來擋在陳慧英的面前,態度疏離:“不好意思這位夫人,你打擾到我們家七爺和宿小姐休息了。”
潛臺詞就是:請你閉嘴並且滾遠一點。
陳慧英看著黎叔的眼神裡帶上了不滿,不過一個下人,也敢趕她離開。
等她女兒嫁進藺家,她肯定要讓雅涵把這人給開除掉。
黎叔臉上的笑沒有半分溫度,只是虛假的商業式微笑而已,能夠做藺家管家的人,又豈是普通人。
黎叔不動聲色地給一旁的保鏢打了個眼色。
如果中年婦女不配合,就直接將人拖走。
好在黃雅涵察覺出了氣氛的不對勁,說了聲:“對不起,藺先生,打擾您了。”
然後就拉著自家母親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