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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回 洶濤暗湧

葉風舟心知此番朝廷派遣大軍來犯,勢在必得。雁蕩山雖然壁壘森嚴,十六亭衛也都是些不怕死的俠義之士,但面對數千名訓練有方的樞密院禁衛與天道盟教眾,僅憑區區幾百名亭衛絕非對手。是以在臥龍院後花園與展南征商定後,也悄悄送走了一些個胸懷大志、腹有良謀的少年亭衛,意圖東山再起。

那日安子衣趁夜深風高,離開雁蕩山總舵前。

葉風舟有意把令牌放在桌子上,暗中觀察。瞧著他潛入寢室拿走令牌而去,並未追趕。而是即刻徑往浩然樓,將此事稟報給展總亭主。

燕南征聞言手撫長鬚,道:“如此說來,他們俱已安然離開了?”

葉風舟長嘆一口氣,道:“官兵早將雁山團團圍住,只是能有幾人遁將出去。”

燕南征倒背雙手站在門口,眺望遠處沉默片刻,方道:“風舟,你也走罷。”

葉風舟搖一搖頭,道:“展叔叔,我自幼在你老人家跟前長大,於今浩然樓危在旦夕,你教我去向那裡?”

燕南征緩緩轉過身來,道:“二十年前,葉討元師兄將你與十六亭衛交付於我,平昔我做事儘管如履薄冰、誠惶誠恐,卻仍導致雁山瀕臨滅頂之災。倘若你再遭受不測,我還有何顏面苟活於世?”

葉風舟見他如此傷感,一時也不知如何勸慰。

燕南征從懷中掏出一枚上圓下方的鎏金令牌,道:“風舟,此乃歷代總亭主令牌,可調集總舵十六亭,以及天下十五路分亭亭衛。你持此令牌速速下山,聯絡各地賢能異士,待元廷大軍退去,便可歸山重振旗鼓。”又拿出一卷絹帛,道:“雁山這些年的分舵進獻,所得錢物,以及前朝韓世忠、梁紅玉夫婦遺留的寶藏,悉入此圖。你須以命相護,切莫損失。”

葉風舟聽完不由大驚失色,忙道:“展叔叔,這......”

燕南征泰然一笑,朗聲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言畢,拂袖而去。

葉風舟怔怔立在大廳之上,哀思如潮許久。

忽然有個嬌小身影飛奔而入,一頭撲進他懷裡,抽抽噎噎道:“葉大哥,安子衣他、他......”

葉風舟心頭一震,忙問:“塵兒,子衣他怎麼了?”

展輕塵不住的啜泣著,道:“安子衣傍晚到我房內,說甚麼他喜歡的是谷采苓姑娘,不想與我拜堂成親,且......”

葉風舟大駭,道:“且甚麼?”

展輕塵痛哭流涕,道:“適才我去采苓姑娘房內,待要理論個明白,誰知進去一看,她、她已被殺死在床上。”

葉風舟直唬得毛骨悚然,慌牽著她一起奔向昭陽院堂內。

只見谷采苓躺在寢室木榻之上,一雙眼睛緊閉,臉頰略含笑意,襦裙被扯得支離破碎,內褻退在腳裸處,早已香消玉殞。

葉風舟顫抖著雙手拿起絲裘蓋在她身上,瞋目切齒的道:“采苓姑娘,我葉風舟對天盟誓,若不將害你之人碎屍萬段,定受五雷轟頂之刑!”

展輕塵聲淚俱下,道:“葉大哥,安子衣曾說要投靠朝廷,與山下的官兵會合,估料此時還未逃遠......”

葉風舟豎起劍眉暴喝一聲,道:“我去追他!”言畢,嗖地激射出去。

展輕塵急忙跟在他背後喚道:“葉大哥,等等我。”

葉風舟也不做理會,頃刻間便沒了蹤跡。

展輕塵氣喘吁吁的趕至獨龍柱前,慌問道:“勞護衛亭的兄弟,你們可見葉大哥打此經過?”

亭衛一抱拳,道:“啟稟小姐,葉亭主剛剛下山。”

展輕塵蓮足輕頓,正欲躍上獨龍柱。

兩名亭衛忽地擋在面前,躬身道:“小姐,葉亭主有令,沒有總舵主金牌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展輕塵‘嗆啷’一響拔出寶劍,嬌叱道:“速速與我退下,否則休怪我手下無情!”

兩名亭衛相對而視,只得閃向旁側讓開道路。

展輕塵‘蹭蹭蹭’如蜻蜓點水般踏著獨龍柱,往山下趕去。

雁蕩山,又名雁巖、雁山。因各處山頂有湖,蘆葦茂密,結草為蕩,南歸秋雁多宿於此,故名雁蕩。

將近黎明時分,葉風舟繞過元軍大營,來至碧玉溪畔,肚子裡已餓得咕嚕嚕的響個不停。他唯恐生火被發現,便摘了些野果靠在樹幹上充飢。

突然,從林間竄出一個人來,乃先前送走的少年飛鳳刺衛雲若惜,單膝跪地,道:“參見葉亭主。”

葉風舟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