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突然蹄聲大作,自鬱郁蒼蒼山中閃出一面大纛迎風忽忽作響,上寫著‘樞密院副使張’六個大字。
葉風舟面露憂色,道:“張易親率禁衛圍攻雁山,也不知咱們衝的過去否。”
慕容楚楚從懷中拿出紫色面罩戴好,安慰他道:“無妨,彼時見機而為。”
便在這時,陡聞戰鼓雷震、號角長嘯。一排排樞密院步衛列隊踏步而前,數百名騎衛壓在陣中,弓衛執弩搭箭壓在陣後,漫山遍野的進攻芙蓉峰。
葉風舟沉聲囑咐道:“清風,你速去無心居,捱我救出展總亭主,咱們在那裡會合。”
葉清風聞言忙點頭稱是,道:“你與、你與嫂子多加小心。”返身徑往東雁山之下而去,猛一轉念:“義兄中了祝由迷魂散之毒,怎還這般清醒?莫非他......”
葉風舟摟住慕容楚楚的腰肢,柔聲道:“楚楚,你怕不怕?”
慕容楚楚仰首一笑,道:“夫君不怕,為妻也不怕。”
葉風舟看他吐氣如蘭,紅唇嬌豔欲滴,忍不住親了一下,道:“好,夫君與你生死共進退!”頓足欲避過官兵陣營,趕回浩然樓總舵。
慕容楚楚像小鳥般偎在他懷裡,濃濃情意冉冉纏繞心頭。
二人相擁著馳行了一會兒,忽見前面湧出大隊人馬,甚是雄壯威武,正忙而不亂的排兵佈陣。
葉風舟情知已無路可走,與慕容楚楚縱至一株大樹上,手搭涼棚遠眺,想察出空隙趁機衝出。
但見城寨外旌旗招展,槍戟林立,刀劍叢生,密密層層也列著一排排樞密院禁衛。
葉風舟登時大驚失色,心下暗付:“今日樞密院悉數而出,看來勢要一舉剿滅雁山亭衛。我葉風舟即便是死,也得救出展總亭主。”想到這牽著慕容楚楚的手,踏樹穿林向芙蓉峰內飛奔。
一名千戶所喝道:“甚麼人!”嗖嗖嗖利箭如雨一般激射而至。
葉風舟摟住慕容楚楚空中滴溜溜一轉,落在地上。
千戶所大手一揮,禁衛呼啦啦圍將上來。
慕容楚楚柳眉蹙起,道:“你,進前回話!”
千戶所一怔,抬手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你喚得可是本將軍?”
慕容楚楚螓首微微一頷,道:“不錯!”
千戶所張口罵道:“我把你個大膽賊廝,敢對本......”
驟然人影一閃,葉風舟早將他抓提過來。
慕容楚楚走到千戶所身旁,竊竊私語了幾句。
千戶所不由得神情大駭,待要跪地施禮。
慕容楚楚道:“不知者無罪,你且待此處。”言畢,與葉風舟牽手離開。
禁衛們見千戶所頃刻之間如中邪似的,立在那裡動也不動,一個個面面相窺,不知如何是好。
約莫半炷香工夫,方聽千戶所道:“爾等安營紮寨,我去稟報副使大人。”說著話,躍上一匹駿馬揚鞭疾馳而去。
葉風舟、慕容楚楚二人行不多時,遙遙的瞧見了浩然樓。正慶幸躲過一劫,大功告成之時。
忽聽有人叫道:“葉大俠,咱們又見面了。”
葉風舟忙循聲望時,禁不住赫然一驚,小聲道:“楚楚,如何處置?”
慕容楚楚附耳道:“西域八駿先前對我尊崇有加,言聽計從。若得知與你私下結為夫婦,估料再不會聽命於我。”
果不其然,只聽兀魯特禾尼朗聲道:“卑職奉樞密院副使張易大人之令,請郡主與郡馬速速返回本覺寺,否則以叛徒反賊論處,就地格殺!”
孛羅忽勒深施一禮,道:“卑職奉勸啟郡主、郡馬,及早遵從張大人吩咐,莫等皇上得報,彼時龍顏大怒,禍及桂王、桂知府滿門,悔之晚矣!”
葉風舟冷笑道:“大丈夫死便死耳,決不作苟且偷生之輩。”
慕容楚楚取下面罩,嬌聲道:“諸位將軍,本郡主既已與他結為夫婦,當守不離不棄,白頭到老之約。念在以往之情分,此番由我們去罷,日後倘在戰場上相見,想怎麼樣任憑你們。”
兀魯特禾尼沉思片刻,黑眉一豎,道:“既然如此,郡主休怪我等無禮!”
慕容楚楚抬頭看著葉風舟,道:“夫君,你定去浩然樓不成?”
葉風舟見他目光哀怨,楚楚可憐。心下‘咯噔’一顫,頓覺有些憐惜不忍。但這個念頭一生出,旋想起了白骨遍地,慘死在元軍鐵蹄下的無辜百姓,便瞬間即逝。道:“楚楚,你要夫君作一個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