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官突覺背後涼風襲來,使招“反臂劈柴”式格去。
即聞有人喊道:“休要倚多欺少!”寒聲甫歇,人影忽地一閃,張夏臣仗劍抵住,劍尖已及桂暮秋手腕。
葉風舟見來勢迅猛,不及多想,頓足一招“踏雪尋梅”式,盪開張夏臣的寶劍,接著回首並指,向他“膻中穴”戳到。
桂暮秋急忙趁隙足尖點地躍起,堪堪躲開劍尖。
張秋官立時變招,揮劍“刷刷刷”三下分刺葉風舟背心。
倉促之間,葉風舟無法迴轉,旋使招“靈狐奔月”式,提起騰空而起,反手一招“望穿秋水”式,打向張夏臣右肩。
張秋官如影隨形,跟著運勁持劍進逼。
桂暮秋已跳出了圈外,橫劍怒目而視。張夏臣也托地倒縱丈餘之外,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葉風舟叫道:“秋兒,不要輕舉妄動。”
桂暮秋嫣然含笑,道:“我倒要領教一下太乙玄門劍,究竟有多厲害!”右手一挽劍花,徑朝張夏臣攻來。
葉風舟只得一邊招架張秋官,一邊兼顧著桂暮秋。
張夏臣身法甚是敏捷,只見他錯步旁閃,抬手持劍使招“黃雀出林”式,刺向桂暮秋胸口。
葉風舟喝道:“夏臣師兄,手下留情!”急忙虛晃兩掌,嗖地疾射過去。
龍虎山五劍士等都不識得桂暮秋,見葉風舟飛身施救,且出手奇快、奮不顧身,無不暗自驚詫。
張冬君迷惑不解,問道:“葉亭主,這位女子乃何許人也?”
葉風舟陡然一作轉念,不由心想:“早該亮出秋兒名頭,來避免這場惡鬥。”當下朗聲道:“他乃桂王府郡主,慕容素素是也!”
果不其然,大師兄張冬君聽畢,忙叫道:“大家住手!不要打了!”張秋官、張夏臣遂回招撤劍,托地跳到他身邊。
葉風舟長吁了口氣,雙手抱拳,道:“多謝冬君師兄。”
張冬君打量桂暮秋幾下,冷冷的道:“想不到你葉風舟身為雁山亭主,竟會與元廷郡主貓鼠同眠。”
葉風舟臉色泛紅,道:“師兄誤會矣,在下......”
還未等他說完,張冬君便深作一揖,譏諷道:“葉亭主,等你到上都做了那桂王爺的乘龍快婿,還望多多美言,及早放回我師傅。”
葉風舟困窘不已,忙還禮道:“冬君師兄真是誤會了,我們兩個只不過......”
張冬君大聲道:“師弟,咱們走!”轉身而行。
葉風舟喊道:“且慢,冬君師兄。實非諸位想的那樣,請容在下說明其中緣由。”
張冬君頭也不回,道:“葉亭主,寶物在你手中的資訊已傳遍大江南北,你切莫忘記自己乃宋人之嗣,好自為之罷。”言畢,五人大踏步而去。
葉風舟幽幽嘆了口氣,望著他們的背影悵然若失。
鄭扶蘇向前兩步,詫異的道:“義父,你要做桂王爺的乘龍快婿麼?”
桂暮秋至義子他身邊,道:“蘇兒,義父是否該和義母在一起?”
鄭扶蘇點點頭,道:“理所當然。”
桂暮秋翠袖半遮玉頰,咯咯笑道:“桂王爺乃你義母之父,那你義父是不是他的乘龍快婿?”
鄭扶蘇恍然大悟,道:“原來桂王爺是我的義外祖,那義父自然是他老人家的乘龍快婿矣。”
葉風舟側首看著二人,復長嘆一口氣,道:“勿要在這裡叨叨了,咱們也走罷。”
時正值芳春時節,江南小雨靡靡。
薄暮光景,驟聞“嘚嘚嘚”馬蹄之聲,慶元府轄地的正南官道上,三人三騎飛馳而來。行至一座山下,一齊勒住韁繩。
左邊男子約莫二十六、七歲,頭戴方巾、外裹交領道袍。只見他指著前方樹林,道:“秋兒、蘇兒,城內魚龍混雜,恐徒生事端,咱們今晚在這裡打火。”
右邊女子大概桃李年華,體形纖巧削細,肌膚勝雪,身穿一襲紫色襦裙。聞言螓首點點,柔聲道:“風舟,你去摘些野果充飢。”
後面那灰衣少年便跳下馬,道:“義父、義母,孩兒去打幾隻野味。”
正在這時,忽見遠處疾步走來五個和尚。
葉風舟一瞥之間,忙小聲道:“咱們快避到路邊,讓他們先過。”
但見五個和尚精目炯炯、步法矯健,顯然是身懷高深武功之人。少頃來至近前,為首的和尚向三人望了一眼,合十唱聲“阿彌陀佛”之後,片刻奔入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