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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〇四回 仇乎情也

天之人,即便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報這血海深仇。”

慕容楚楚瓊鼻冷哼一聲,伸手牽住馬韁。

易子安詰責道:“適才我明明已制住了他,你為何不撤劍?”

慕容楚楚面無表情,道:“當我知他中招,已然收劍不及。”

易子安神色詫異,道:“我攻他那裡,你會看不出?”

慕容楚楚笑道:“你用甚麼招式又沒告訴我,我怎能事先領略?”

易子安心裡不由尋思:“這瓶私下炮製的祝由迷心散,也不知究竟成效如何?”

方行片刻,慕容楚楚把韁繩遞給他,道:“子安,我去去便來。”言畢,轉身跑入樹林。

易子安拿出瓷瓶放在鼻子下聞了一聞,暗付:“這瓶祝由迷心散,應該不會有甚麼問題罷?”旋又放入懷中。正尋思時,忽聽背後傳來一聲淒厲慘叫。他略微一怔,轉身拔足飛奔過去。

但見林無木迎面倒地,手中寶劍橫在脖間,眼前情形,顯然是引頸自殺了。

易子安無奈的搖一搖頭,道:“勝敗乃江湖常事,這又何苦呢?”便拾起陸不平的寶劍,就地刨掘土坑。

遠遠聽到慕容楚楚不迭喚道:“子安、子安,你在那裡?”

易子安應道:“楚楚,我這裡。”

慕容楚楚嗖地落在他旁邊,俏目圓睜,道:“子安,你、你殺了他?”

易子安道:“非也,是他自殺。”

慕容楚楚困惑不解,道:“好端端為何自殺?只因打不過我們?”

易子安恍然大悟,騰地站起身來,道:“言之有理,莫非適才有人來過?”忙凝神定睛察探周圍,四處只有習習風聲和搖曳樹枝。

慕容楚楚催促他道:“草草將他們埋葬,咱們還要尋處棲身所在。否則,今晚要露宿荒山矣。”

二人驅乘行約七八里地時,見旁邊有座山神破廟。便進去躺在角落的乾草上,閉上眼睛假寐。

忽聽外面“叮噹叮噹”傳來馬褂鑾鈴聲,有人騎馬從破廟前飛馳而去。

易子安忽地坐起支耳聆聽,那馬蹄聲“嘚嘚嘚”漸行漸遠,少頃旋趨於平靜,他躺下來轉頭瞧了一眼。

見慕容楚楚粉頰泛紅,兩片薄薄櫻唇微微上翹,鼻息平緩,正面對自己酣然入睡。一陣陣少女胭脂馨香,冉冉撲入鼻孔。

易子安忍不住側身看著他,心想:“此乃我以前多少個晝夜夢寐以求之事,於今終於得償夙願。但卻以截然不同的仇家身分,與其同居一室。眼前這個塵世間最憐惜之人,居然也是塵世間最痛恨之人,估料天底下最痛苦之事,莫過於此。”

慕容楚楚“嚶嚀”囈語一聲,遂又含笑而寐。

倏忽之間,易子安竟然有些心猿意馬難以控制,忍不住湊上前來,在慕容楚楚粉頰輕輕吻下。然尚距寸餘,他心頭陡然咯噔一顫。旋抬起頭暗付:“我如此無恥作為,與那些衣冠禽獸有何區別?”接著又一轉念,道:“我父母都冤死於狗韃子刀下,他們犯了甚麼惡罪?狗韃子無辜屠殺我大宋百姓,又肆意侮辱過多少良家女子?且連慕容楚楚也安忍殘賊,殺死宋蓮兒在先、采苓姑娘在後,還捉住輕塵妹妹,將他麵皮慘酷剝去做成面罩。現在我即便用強,那又怎樣?這便叫作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當想到這,他並指向旁邊女子的“璇璣穴”點去。

便在此時,慕容楚楚猛地張開杏目,翻身一骨碌爬將起來,捂住嘴巴跑到廟門外“呃呃呃”嘔吐。

易子安大吃一驚,忙追出去問道:“楚楚,你受傷了麼?”

慕容楚楚低頭向他搖了搖手,又“呃呃呃”嘔吐幾下,蹙起柳眉,道:“我也不知,腸胃難受的緊。”

易子安愕然道:“此處荒山野嶺並無岐黃之人,可如何是好?”

只見慕容楚楚仰起螓首,長呼一口氣,道:“已無大礙,只是口中略感苦澀。”

易子安忙道:“你且先獨自歇息,我去採些野果給你吃。”說罷,飛身跑向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