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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〇五回 生皆小人

“雲陽派甘當朝廷鷹犬,往昔浩然之氣不復存在矣。毋論誰為掌教,均屬一丘之貉。若非虛雲年紀尚幼,我定推他接任不可。然這一切皆屬他們派內之事,我一個外人卻難斷曲直。”正大發感慨,胡思亂想之際。

忽聞寒山法師笑道:“不知葉大俠有何下情,但說無妨。”

葉風舟如夢初醒,道:“請問掌教,沖虛四老現在何處?”

寒山法師一怔,道:“既然葉大俠問起,本掌教也不敢相欺。數日前晉王禁衛已將他們擒住,押送大都了。”

葉風舟騰地站起身來,驚道:“四老武功天下無匹,誰人能擒住他們?”

寒山法師老臉泛紅,道:“這個麼,是、是寒楓在他們飯菜之中做了手腳。”

葉風舟頓時心頭一凜,長嘆了口氣,道:“天意如此,吾輩奈何。”

桂暮秋詫異的道:“寒山,晉王抓他們作甚?”

寒山法師遲疑片刻,道:“據本掌教聞訊,晉王不單單抓了他們,江湖十大幫派除抱朴觀、月英宮、長生教之外,其餘七大掌門幫主,於今全拘在大都。”

葉風舟略作思索,道:“掌教之意,忤逆朝廷的幫派皆難以保全?”

寒山法師道:“正是,近半月之內,七大幫派若非換了新幫主或掌門,便是死於非命。”

葉風舟恍然道:“晉王為奪取皇位,可真費了不少心機。”

寒山法師哈哈大笑,道:“此乃朝堂之事,我等升斗小民且自顧不暇,那有工夫管他,還是三杯佳釀來得痛快!左右擺酒設宴,本掌教要拜謝郡主恩典!”

葉風舟皺眉道:“此言差矣,我......”

桂暮秋忙拉了拉他的衣襟,笑道:“言之有理,我早已飢腸轆轆。”

寒山法師打個稽首,道:“郡主,葉大俠請!”

月芽彎彎掛樹梢,涼風習習穿樓閣。鳳竹宮左側廂房內,桌上燭光搖曳。

葉風舟倒背雙手立在窗前,嘆道:“想不到僅僅半月光景,武林中竟發生了地覆天翻之鉅變。”

桂暮秋走到他旁邊,趴在窗臺上,道:“常言曰:識時務者為俊傑,通機變者為英豪。歷朝歷代江湖門派莫不如此,誰敢與朝廷相抗?道教弟子雖然隱修方外,然一旦見百姓生活如水益深、如火益熱,皆會挺身而出,為民請命。你再看佛教信徒,那個去管芸芸蒼生死活?都在為當朝帝王歌功頌德、樹碑立傳,唯恐奉承趨附不及,受到責罰。這也是佛教寺院為何廣佈天下,道教不受待見之緣故。”

葉風舟良久不語,心下愁思茫茫。道:“今夫偷生淺知之屬,曾比而不知也!”

桂暮秋起身仰起螓首,脈脈含情的道:“材性知能,君子、小人一也。好榮惡辱,好利惡害,是君子、小人之所同也,若其所以求之之道則異矣。”

葉風舟握住他一雙纖纖玉手,道:“次乃戰國趙人荀子老爺所言,其曰:小人也者,疾為誕而欲人之信己也,疾為詐而欲人之親己也,禽獸之行而欲人之善己也。慮之難知也,行之難安也,持之難立也,成則必不得其所好,必遇其所惡焉。故君子者,信矣,而亦欲人之信己也。忠矣,而亦欲人之親己也。修正治辯矣,而亦欲人善己也。慮之易知也,行之易安也,持之易立也,成則必得其所好,必不遇其所惡焉。是故窮則不隱,通則大明,身死而名彌白。小人莫不延頸舉踵而願曰:知慮材性,固有以賢人矣。他們不知其與己無以異也,則君子注錯之當,而小人注錯之過也。故孰察小人之知能,足以知其有餘,可以為君子之所為也。”

桂暮秋點了點頭,道:“人之生固小人,無師無法則唯利之見耳。人之生固小人,又以遇亂世,得亂俗,是以小重小也,以亂得亂也。君子非得埶以臨之,則無由得開內焉。今是人之口腹,安知禮義?安知辭讓?安知廉恥、隅積?亦呥呥而噍,鄉鄉而飽已矣。人無師無法,則其心正其口腹也。今使人生而未嘗睹芻豢稻粱也,惟菽藿糟糠之為睹,則以至足為在此也,俄而粲然有秉芻豢稻梁而至者,則瞲然視之曰:此何怪也?彼臭之而嗛於鼻,嘗之而甘於口,食之而安於體,則莫不棄此而取彼矣。今以夫先王之道、仁義之統,以相群居,以相持養,以相藩飾,以相安固邪。以夫桀、蹠之道,是其為相縣也,幾直夫芻豢稻梁之縣糟糠爾哉!然而人力為此,而寡為彼,何也?曰:陋也。陋也者天下之公患也,人之大殃大害也。故曰:仁者好告示人。告之示之、靡之儇之、鈆之重之,則夫塞者俄且通也,陋者俄且僩也,愚者俄且知也。是若不行,則湯、武在上曷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