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一百四十三回 遊宮驚夢

葉風舟道:“你早知郡主殺了江湖九大門派首領,是也不是?”

司墨道:“我親眼目睹父母慘死在元兵刀下,若換作旁人,我非但不會阻攔,反而會和你同仇敵愾。但郡主把我從軍營裡救出,對我有再造之恩。你若殺了郡主,我、我不能恨你,更不能報仇,我會尋個僻靜所在了此殘生。”

葉風舟心生憐憫,道:“不如你離開桂王府,隨我浪跡天涯罷?”

司墨情之所鍾,險些便欲衝口而出:“好,我跟你走。”但這念頭一轉即逝,立即靜下心來,暗付:“郡主對我恩重如山,我焉能棄之不顧。”

兩人默默各端酒杯,斟飲了好大一會。

葉風舟起身言道:“天色已晚,咱們歇息罷。”

司墨搖了搖頭,道:“小妹尚未乏倦,先服侍大哥安寢。”

葉風舟笑道:“你晝間整整尋覓我一日,怎不乏累?”

司墨聲如蚊嘶,道:“我怕這一覺寐去,醒來之後再也見不到你。

葉風舟沒料到他竟說出這一番話,霎時之間百感交集,近前輕撫著他的秀髮,輕語道:“傻丫頭,即便為兄要離開,勿論何時,也先會與你作別。”

司墨眼眶一紅,珠淚潸然而下。

葉風舟嘆道:“情花最美毒斷腸,人絕莫道紅塵涼。相識總歸孽障生,思念皆是夢未亡。(摘自霖江南文集《雲心霖雨》之《情人相思》)”

司墨手指纏扯著絲巾,低頭垂淚不語。只是從此後每日細心服侍,再不多說一句話。

歲月荏苒,若白駒之過隙、倏然而已,不覺堪堪到了第七日上。

這晚酒膳用畢,三人默待許久。司墨、司音一改往昔姿態,居然對他畢恭畢敬。

葉風舟甚感無趣,於是起身信步在風秋宮閒遊,孰料恍恍惚惚間,竟然來至桂王妃寢宮外。

那些個禁軍守衛均知此人不日將成為郡馬,因此也不敢阻攔,在紛紛鞠躬行禮之後,仍各司其職。

葉風舟駐足茫然暗付,道:“深更半夜的來此作甚,莫非我太過繫念秋兒?”一想到桂暮秋,他心中瞬間旋千愁萬緒、五味雜陳:“如穀梁飛鶴所言非虛,秋兒實屬罪大惡極!那我見了該當如何?殺之,於心難忍。放之,天道不公......”直想得頭昏腦悶、天旋地轉,環視四處無人,索性縱身躍上屋頂,坐在上面望著假山發怔。

也不知過去多少光景,忽聽下面房中有人爭論。

葉風舟心下大驚:“怎的有人進去,我卻昏然未覺?”忙施展“龍吟彌傳”玄學屏息凝神,側耳聆聽。

一女子聲音道:“秋兒,人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那葉公子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何況你殺了那麼多人,他得知焉能善罷甘休?”不用細細分辯,便知此人是桂王妃。

另一女子道:“若是孩兒錯了,自會盡力去改。可身在其國其政,各為其主。風舟穎悟絕倫,定然明白這個道理。”語若流鶯聲似燕,若非桂暮秋,卻乃何人?

桂王妃道:“秋兒,你父王全都為得你好。那葉公子糾集千餘名雁山反賊,公然與朝廷相抗十餘年,妄想奪權復宋,顛覆我大元朝政,忤逆之志深根固柢,會因你一個人而棄抱負於不顧麼?若他‘假痴不癲’的挾你作質子脅迫父王,彼時悔之晚矣。”

只聽桂暮秋毅然決然,道:“風舟是真心歡喜我,絕不屑於做這等卑鄙之事,否則他怎會甘天下之大不韙,跋山涉水的送我回府?”

又聞一個男子聲音,道:“他千里迢迢送你回府,更是父王擔憂之處。”此人自稱父王,估料乃桂王爺無疑。

桂暮秋顯然有些困惑,道:“父王為何擔憂?”

桂王爺道:“先前你率群雄和樞密院禁衛,用計將九大門派首領拿住押在王府。雖然早將他們處以極刑,然此事實行的甚是機密,只樞密院副使王約、穀梁飛鶴以及數十名禁衛知曉,旁人不得而知。葉風舟不辭勞苦的送你回府,我揣測定為探明這些人藏身所在而來,繼而暗中聯絡雁山黨羽,俟機施救。”

桂暮秋詫異道:“那又怎樣,這些人已經死了。”

桂王爺長嘆一口氣,道:“秋兒啊,父王並非反對這門親事。但那些幫派首領皆你親手所殺,且剝下臉皮......捱等葉風舟查明真相,還會與你在一起麼,到時他冷麵無情、以怨報德,你可如何是好?”

葉風舟方聽到此處,心頭一凜,禁不住寒毛卓豎,渾身瑟瑟發抖。

桂王妃柔聲道:“新皇登基之後與你父王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