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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回 妙音復起

獨上江樓臥。傷心莫唱,南朝舊曲,司馬淚痕多。”

即聽司音嬌聲道:“該我了,該我了。”略頓一頓,唱道:“自別後遙山隱隱,更那堪遠水粼粼。見楊柳飛綿滾滾,對桃花醉臉醺醺。透內閣香風陣陣,掩重門暮雨紛紛。怕黃昏忽地又黃昏,不銷魂怎地不銷魂。新啼痕壓舊啼痕,斷腸人憶斷腸人。今春香肌瘦幾分?摟頻寬三寸。”

方唱到這裡,司墨的琴聲戛然而止,道:“司音,曲中那裡有‘月’字?你又與誰分別,摟頻寬了三寸?”

葉風舟笑呵呵的道:“司音妹妹少女懷春矣,是也不是?”

司音不禁羞得臉紅耳赤,慌忙背過身去,道:“徒惹你們取笑,我認罰不成麼?”言畢,玉指捏起青花瓷杯。

葉風舟笑道:“妹妹且慢,你適才這篇曲子,乃王德信所作的《十二月過堯民歌·別情》,有月、有月。”

司音早已飲下杯中之酒,聽言姍姍回首,道:“還是葉大哥憐惜妹妹,司墨姐姐淨欺負我。”

葉風舟含笑道:“司墨,你唱甚麼曲子?”

司墨十指撥動琴絃,嫋嫋軟語,道:“殷勤紅葉詩,冷淡黃花市。清江天水箋,白雁雲煙字。遊子去何之?無處寄新詞。酒醒燈昏夜,窗寒夢覺時。尋思,談笑十年事。嗟諮,風流兩鬢絲。”

司音從椅子上托地跳將起來,拍手叫道:“此乃喬吉作的《雁兒落過得勝令·憶別》曲子,無有‘月’字,姐姐錯了,罰酒、罰酒!”

司墨伸手端起桌上酒杯,脈脈注視著葉風舟,道:“葉大哥,這裡非君久留之地,等郡主殿下回還,你必會決然辭別。可日後離去,恐再無相見之時。”言畢目光悽楚,一飲而盡。

葉風舟不由得一怔,暗付:“司墨不愧是郡主侍女,果然冰雪聰明,只共處兩日,他便察出了我的心思。”

司墨幽幽長嘆了口氣,接著唱道:“卷珠箔,朝雨輕陰乍閣。闌干外、煙柳弄晴,芳草侵階映紅藥。東風妒花惡,吹落梢頭嫩萼。屏山掩、沉水倦燻,中酒心情怯杯勺。尋思舊京洛,正年少疏狂,歌笑迷著。障泥油壁催梳掠,曾馳道同載,上林攜手,燈夜初過早共約,又爭信飄泊。寂寞,念行樂。甚粉淡衣襟,音斷絃索,瓊枝璧月春如昨。悵別後華表,那回雙鶴。相思除是,向醉裡、暫忘卻。”

一男二女推杯換盞、吟唱行令,堪堪將到三更時分。

換守的侍衛雖然頗感驚訝,卻也不敢過問。

此時司音趴伏桌上,復昏昏然寐去。

葉風舟輕聲道:“夜色至深,咱們各自安歇罷。”

司墨起身點了點頭,醉醺醺道:“尚勞煩葉大哥屈尊,將司音妹妹送回寢室。”

葉風舟遂展臂抱起司音,到右側房裡平放在軟塌之上。少頃走出來問道:“司墨,要不要我扶你進去。”

司墨小口獨酌一杯酒,道:“葉大哥,你當真要娶郡主殿下為妻?”

葉風舟含笑道:“天意如此,誰分得清真真假假?”

司墨舉目望向屋簷明月,嘆了口氣,道:“郡主二十年來身不由己,在刀光劍影之中長大。但願天可憐見,教他後半生遠離殺戮。”

葉風舟心下登時一凜,小聲道:“司墨,你可知秋兒妹妹現在何處?”

司墨痴痴盯住他,詫異的道:“秋兒妹妹?葉大哥問的是小郡主?”

葉風舟笑道:”然也,名喚孛兒只斤·瑤瑤。”

司墨突然神色惶恐,附耳輕語,道:“葉大哥,此事只你問我。實不相瞞,小郡主業已棄世半載有餘。”繼而長吁一口氣,道:“小小年紀便撒手人寰,於今思來且忍不住悲難自勝。”

葉風舟禁不住大驚失色,這一驚非同小可,只覺得背心嗖嗖發涼,寒毛唰唰卓豎。忙道:“那、那你可知慕容楚楚,他乃何許人也?”

司墨玉掌中指按了按“太陽穴”,沉吟道:“慕容楚楚,慕容楚楚......”猛地一拍額頭,道:“原來是他呀,這酒確實吃多了。”

葉風舟俯身忽地抓住他的肩膀,急道:“他不是小郡主,卻是何人?”

司墨“嚶嚀”一聲嬌呼,倒在他懷裡,道:“葉大哥,你勁力使得太大,我、我坐不安穩了,快些鬆手。”

忽聽有人叫道:“司墨,桂王妃傳喚!”

司墨慌立起身,斂衽捋發,不迭應道:“曉得了,這便來!”遂飛跑出去,跟兩名侍衛向風秋宮外而去。

葉風舟驚魂未定,仍然呆若木雞的立在當場。許久才慢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