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粗略算下，這裡死了快有五十個人。”兒童文學神情嚴肅：“無常在這裡，搞了一場大逃殺——

“他把好多人都趕到這裡，用他的索命繩殺了第一批人，把他們做成了無頭的紙人替身。之後，再讓這些紙人們去抓倖存者，被抓到的人殺死。死掉的人再次做成替身。”

梅子喻好像明白了，為何他們會對門外那個無頭紙人被撕碎有著如此強烈的反應。

大概，那是他們認識的某人做成的。

說到這，兒童文學神色黯淡下來，她問灰燼：“檢測好了嗎？”

灰燼點頭。

“……是她嗎？”

灰燼沉默著，再次點了點頭。

兒童文學盯著手裡的髮絲發了會呆，忽然笑了笑，“沒有殺意。不愧是她。就算成了……也還是這樣。”

梅子喻想起來，那紙人在門外待著，應該早就聽到了他們的動靜，但並沒主動進來。

而且，她的衛生紙人還說那個替身“無殺意”。

她忍不住問道：“被無常做成紙人的替身，會有自我意識嗎？”

“……誰知道。”兒童文學的笑容冷了下來。當然不會。但是，這個替身為什麼沒有進來抓他們？

又為什麼會在喊救命後，試圖喊她的名字。

別的替身在被破壞之前，也會這樣試圖呼喚誰嗎？她沒注意過。之前做檢測，也只是為了估算剩餘替身的數量。

那只是替身而已，只是想要抓住他們、殺死他們的殺人武器而已。

兒童文學面無表情，忽然又堅定地說道：“怎麼可能有意識，頭都沒有了。”

她從灰燼手裡接回好友的頭髮，盡數攏好，用衣服包著放回懷裡，繼續指著地圖說道：“樓頂封死，去不了。破窗而出，動靜太大，會吸引替身。如果能在被替身抓住之前逃出，可行，前提是從窗戶跳下去不摔死。”

話題扯回的有些生硬，但現在確實儘快逃脫才是正事。梅子喻也不想被做成替身，沒再問別的話，跟著說道：“那我們是不是隻能從一樓商戶的門走了？”

“不止是，但這是個可行性比較高的路線。”

地圖上的商戶門上，有些畫了叉，有些沒有標記。

“這是我們在高樓層，看一樓其他玩家測出來的。畫叉的，確定有守門替身。沒標記的，可能也有玩家測試過，但我沒看到。”

“有人成功逃生過嗎？”梅子喻問道。

“可能有，我沒有親眼見證過。”

也就是說，這些“測試”出來哪些門有守門的玩家們，都死了。

“抓人替身有強有弱，有的會主動殺人，有的只會抓人，甚至也有不行動的，和替身生前的性格有關係。”兒童文學想到了安靜地站在門外的好友替身，嗓子發澀：“如果碰上比較弱的替身，只要能保證不和它接觸地破壞它，就很安全。不過守門的都很強，碰到了一定會死。”

這是她用無數名玩家的生命總結出來的經驗。

梅子喻點點頭，覺得十分合理。既然替身是由獵人的指令指揮的，那麼男鬼應該也有一些策略：比如，強的守門，弱的巡邏。如果她是獵人，她也會下達這樣的指令。

“當我們發現碰到門一定會死後，就沒什麼人主動去接觸這些門了。但是，所有的替身，都是玩家變成的，最多也就有五十個替身，現在仍有些玩家存活，我不知道具體的數字，可能有十個左右。除去每層巡邏的、被玩家破壞掉的、守著大門的……剩下的替身數量，應該不足以覆蓋掉這麼多的商戶的門——

“所以理論上，我們可以安全離開。只要，我們能找到那扇正確的門。”

前提是，不被巡邏的替身抓到，不被男鬼抓到。

梅子喻樂觀地想，就算碰到了巡邏替身，如果恰巧對方是個比較弱的替身，那他們也還有機會再逃走。

再樂觀點想，說不定她的紙人替身能把這些無頭替身都打倒……

好吧，她也知道這不太可能。假設她的替身和男鬼的替身總體強度一致，由於她在這商場裡所能召喚出替身的數量顯然大於男鬼的替身數量，所以合情合理的推測，她替身的平均能力，應該更低。能群毆一隻不行動的弱雞無頭替身，但肯定打不過負責守門的最強無頭替身。

不過更關鍵的是，他們賭不起。一旦與男鬼真的碰上，就是死翹翹。

“這就需要你的衛生紙替身和灰燼的放大鏡來配合。”兒童文學說道：“灰燼這個道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