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晴寒未起,霜葉滿階紅。
池懷北想起李錦安曾說過她與谷巖閒步潯陽江頭,賞楓葉荻花,心中忽生一念,他想同她共覽臨安風光,看一看臨安四季的美。
可現下二人皆事務纏身,幾乎沒有閒暇時間。
而且,他最近明顯的感覺到不對勁。池思北身邊那花影,時不時的就來拉攏討好,他又豈會不知,自於池溪處得知花影乃湯欽的人後,便明瞭湯欽有意籠絡於他。
然而,如此之人,他還是莫要沾染為妙。若與這般人扯上關係,便如沾染狗屎,任如何清洗,都難消其臭味。
而池思北這邊,他亦覺出異樣。
他此刻懊悔不已,為什麼當初偏偏就派遣了子鹿去辦事情。子鹿雖頭腦不甚機敏,且有些執拗,然對自己忠心耿耿,絕無半點二心。
如今,眼見花影拉攏池懷北之意如此昭然,他卻只能眼巴巴望著,連半句怨言都不敢有。
他咬緊牙關,緊緊攥住拳頭。
憑什麼,憑什麼池懷北能得到祖父認可,得到眾人青睞。又憑什麼,自己寵溺多年的小妹也偏向池懷北那方。此刻,連相爺都欲拉攏他。憑什麼,池懷北何德何能得此一切。
池思北越想越是氣惱,可偏偏這氣卻無處可洩。以前有子鹿在,他尚可隨意打罵,反正子鹿絕不敢有半句怨言,而現在
他一拳重重的砸在地上,手指根部的骨節都滲出鮮血。
“不行”他喃喃道,他不能讓池懷北過得這樣舒心。他腦海中閃過李錦安的身影,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既然池懷北不讓他好過,他自然也不會讓池懷北好過的。
李偲偲回去之後,便將這些年來自己攢下的一部分錢換成了飛錢,再拜託桑蘭取了送過去給李錦安。
今日,桑蘭便把這些錢都送到李府來了。
李錦安看著滿滿一箱子的錢,有些為難的擰著眉。母親有錢她是知曉的,可若是錢都給自己了,母親一個人在江州要怎麼辦。
“蘭姨”李錦安柔聲喊道,“還是把這錢給我娘送回去吧!”她想,她還在年輕,錢她可以自己賺,可母親一個人在江州,孤苦無依的,若陸家不管她,她該拿什麼過活。
桑蘭撫摸著李錦安的額頭,道:“我的兒,怎麼了?她特地拿來給你的,你還送回去幹什麼。”
李錦安輕聲道:“若這些錢都給了我,她怎麼辦?”
桑蘭微微怔愣,她倒是沒有想到,李錦安想的原來是這個問題。她將李錦安的手捉來放在自己的手心,寬慰道:“我的兒,你太小瞧你的母親了,她留夠了自己的錢的。這些錢啊,她原本也是打算給你度日的,原本她想,若是你不來臨安,那這些錢也會到你的手裡的。她為你啊,是操碎了心,你就不要推脫了。”
李錦安心頭一熱,她現在都有些想念李偲偲了,若是有機會,她還真的想去江州看看母親。
桑蘭同李錦安說了幾句話就回去了,李錦安心下疑惑,最近桑蘭好像比以往都忙的樣子。不過,她想到長樂坊那麼多人需要養活,桑蘭也確實操心。
“錦安,來嚐嚐新出的桂花酒。”瓊娘拿著一壺酒來到李錦安房中,方才在桑蘭走的時候,她也拿了兩壇放在桑蘭馬車上,現在特地來找李錦安嚐嚐新酒。
聞言,李錦安急忙起身,拉了瓊娘坐下,“瓊娘,你真是太懂我了。”
她忙斟了兩杯酒,將一杯湊近鼻尖聞了聞,桂花的幽香撲面而來,小酌一口,更是讓人慾罷不能。
“瓊娘,我發現我的胃口都被你給養刁了,日後離了你,我怕是再也喝不到這麼好的酒了。”李錦安打趣道。
瓊娘笑道:“你若是想喝,我就把這釀酒的方子教給你,以後無論你到了何處,只要想喝了,都可以自己釀的。”
李錦安莞爾一笑,瓊娘這些日子以來,也教她釀過不少的酒。可是她總覺得,從自己手中出來的酒,就是沒有瓊娘釀出來的那種味道。
二人邊喝邊聊,外面已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俗話說,一場秋雨一場寒,這不是沒有道理的,現在明顯能感覺到天氣已經冷了。
翌日午後,池懷北得空了便來了清歡酒家。
他今日得了一支金鑲玉的並蒂海棠簪,特地送來給李錦安。
李錦安接過簪子,拿在手裡好不開心,“多謝你的惦記,你送首飾、金銀、布料都快給我的房間給塞滿了。”
池懷北不覺得自己送了多少,他就:()醉錦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