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掠過湖面,夾雜著絲絲涼意,金秋八月,李錦安院子中的桂花也開了。
夜色沉沉,小院裡暗香浮動,她同瓊娘掌燈坐在桂花樹下談論著鋪子接下來的經營。
李錦安是想著在臨安城比較繁華的地段去開間酒樓的,現下鋪子正在穩定經營,收益頗豐。若是能開間酒樓,再用上她們自己的酒,那她們清歡酒家的名號算是徹底被打響了。
不過,她也有些擔憂,只是想到了要在比較繁華的地段去做生意,她心裡就犯怵。
瓊孃的心思是何等的敏感,她好歹跟著李錦安那麼久了,能讓她愁眉不展的,或許就只有谷巖了。
瓊娘輕輕握起李錦安的手,柔聲道:“錦安,我知曉你心中的糾結和苦悶。我們做決定不在於這一時,等過些日子,你若是還想開間酒樓,那咱們就去辦。”
“瓊娘!”李錦安神色微動,可是她也在擔心,“可是我”
瓊娘道:“你心中苦悶我是知道的,你是怕遇上谷巖是吧?”
李錦安點點頭,坦然道:“嗯!”
瓊娘勾唇一笑,“你啊,平日裡那麼有主意,和別的東家鬥 起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現在竟然怕上了一個或許根本就遇不到的人。”
“可我就是怕。”李錦安皺著眉心說道。
瓊娘認真的看著李錦安,問道:“錦安,難不成你還沒有放下過去,放下他嗎?”
李錦安搖搖頭,“我是放下他了放下過去了,可我心裡總是感覺到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
瓊娘笑道:“你啊,就是這幾天忙的,累的。忙著店裡的大小事宜,又忙著去赴池懷北的約。”
“哪有!”李錦安臉上閃過一絲羞怯,“我只是同他討教一些生意上的事罷了。”
自從那日將話說開之後,二人的關係也是越來越好了。二人出去的時候,李錦安經常問池懷北一些生意上的問題,池懷北也是樂此不疲的回答,還給她出了不少的點子。
她想,若是池懷北沒有出身商賈人家,而是選擇科考,謀個一官半職的,那必定是百姓之福,也是大宋之福。
可是,這樣正直的人只會是清流一派,處處遭人排擠的。若是那樣,還不如現在過得自在。
這些日子以來,花影總是有意無意的要去拉攏池懷北。
自從那次池思北來找湯欽處理江上的事故的時候,他心裡便認定了池思北是個陰狠且蠢笨的人,也有了放棄池思北的打算。尤其是後來池懷北稍稍動用手段,就差點毀了池思北辛辛苦苦創下的基業的時候,他尤其看不上池思北。
花影站在湯欽面前,難得的挫敗感引起了湯欽的注意。在得知是為了池懷北的事情後,湯欽也就不奇怪花影的這般舉動了。
“那池懷北是個人才,你一時難以接近也是正常的。人才嘛,多多少少都是有些脾氣秉性的。”湯欽微眯著他精明的眸子,對池懷北的欣賞溢言於表,他甚至覺得,池懷北很像年輕時候的他,這樣的人,一定要為他所用。
若不能為他所用,最好也不要變成他的敵人。
“花影,現在池懷北的事情你先放一放,你先去處理一件事情。”湯欽收斂了方才的笑,轉而神色認真起來,“那蕭雲湛現在揪著西夏探子案不放,他還拿了我們的人,你去處理一下。若是帶不出人,記得切莫留下活口。”
“是!”花影應下,見湯欽沒有其他事情了,便帶著殿前司的人去了皇城司。這種事情花影做的多了,現在處理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湯欽最近覺得心力交瘁,一個皇城司的副指揮使明裡暗裡的同他做對不說,現在又來了一個大理寺少卿。這兩個人,妄圖蚍蜉撼大樹,真是痴心妄想。
皇城司的刑房內,蕭雲湛正在帶著人審抓到的人。他的人盯了許久,現在已經確定了抓到的人通敵叛國。但是這人嘴硬得很,刑具用了十幾種,但依舊撬不開他背後之人是誰。蕭雲湛心中認定了,他背後之人肯定不簡單。這人要麼是一個死士,要麼就有什麼把柄在他背後之人手裡。
花影帶著人氣勢洶洶的進了皇城司,她抬腳就要進去。
“花影姑娘請自重,這裡是皇城司的刑房,閒雜人等,不得入內。”有人伸手攔住花影去路,皇城司的刑房在地下暗室內,蕭雲湛已經同外面把守的人打過招呼了,任何人來,都不得放進,那人自然也不敢含糊。
花影瞪了攔她的人一眼,道:“你可看好了,殿前司的來拿人,你若阻攔,想清楚後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