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懷北從庫房拿了很些池承儒珍藏的寶貝出來。
有南海珍珠項鍊、百寶如意錦盒、琉璃花樽、上好的蜀錦兩匹,外加一根百年人參,醉仙館的二十年陳釀六壇。
但是這個時候,林敬及其家眷並不在臨安城,據說是到錢塘去了。
池懷北別無他法,只有等到林敬一家人回來之後再去商量退親事宜。
空氣中的風漸漸變得柔和溫暖,彷彿吹散了寒冬的凌冽。
轉眼間,河畔的垂柳已經抽出了嫩芽,院中的紅杏也結了些花苞。
今日是元宵,許多人還沒有從過年的意味中走出來,臨安城大街小巷都張燈結綵,大紅燈籠高高掛起,洋溢著喜慶的氛圍。
剛過午時,池溪就來了李府。
池懷北原本也想要跟著來的,可要出門的時候,被池承儒叫去了晚松堂商量和林家的退親的事宜。
眼下把親退掉才是最要緊的,他也就拿了些錢給池溪,囑咐池溪買一些禮物拿著去。
才剛到李府門口,池溪便聞到一股濃濃的酒香。
進了門之後,她滿眼的欣喜,環顧四周,她不禁問道:“瓊娘姐姐,你們的院子好香啊!你們不會晚上做夢都是香香的夢吧!”
瓊娘笑著回道:“哪有那麼誇張,你去坐著,我打一點來給你嚐嚐。”
池溪乖巧的點點頭,“好!”
瓊娘打了一壺酒,四個姑娘坐在院中的亭子裡飲酒,吃著池溪方才買回來的湯圓。
那酒香,初聞時若有似無,漸漸的,香味變得濃郁起來。
這酒有一股穀物的醇厚味道,真真是叫人慾罷不能。
酒水入口,那醇香瞬間在舌尖散開。
池溪喝了一口,便微微眯起眼眸,臉上露出了陶醉的神情,她輕聲讚歎道:“此酒醇香四溢,真是人間佳釀啊!”
李錦安笑著勸道:“溪妹妹,你可少喝一點吧!這不是果酒,也不是露酒,若是喝醉了,晚上就不能好好的出去玩了。”
瓊娘也跟著勸道:“錦安說的是,溪妹妹若是喜歡,帶回家去慢慢喝也不遲啊!”
池溪偏偏不依,她拿過李錦安手中的酒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我酒量好著呢,再怎麼說,也要把這一壺喝完啊!”
幾個女孩在院中笑做一團。
午後,幾個姑娘都換上了華服,在李錦安的房中化妝施粉。
李錦安繼承了李偲偲江州花魁的美貌,不施粉黛的時候已然清新脫俗,現在只需要輕施粉澤,肌膚如羊脂白玉般細膩。
眉如遠黛,眸似清泉,朱唇不點而紅,額間點了梅花形狀的花鈿,花蕊處用細細的金粉修飾。雖然梳著簡單的同心髻,只簡單的簪著一根白玉髮簪,卻不失氣質,一顰一笑,顯得嫵媚柔情,宛如畫卷。
池溪都看呆了,平日裡見李錦安素顏的樣子就覺得她宛如天上仙一般美,現在化了個精緻的妝容,不免讓她自慚形穢。
她就這樣呆呆的看著李錦安,也許是池溪的目光太過灼熱,李錦安轉過頭來,疑惑的問道:“溪妹妹,怎麼這樣看著我,難不成我臉上有花不成?”
棲月看穿了自家主子的心思,她打趣兒道:“我們家娘子啊,是看李娘子這樣貌美,宛如天仙,不覺間啊,便失了神。”
瓊娘在一旁捂嘴偷笑,池溪看著李錦安,滿眼都是欣賞之色,她笑著道:“錦安姐姐,怪不得那周幽王願意烽火戲諸侯來博得美人一笑,我若是周幽王,你若是那褒姒,別說是烽火戲諸侯了,怕是更加瘋狂的事情我也幹得出來。”
李錦安被池溪說得都羞紅了臉,現在一看,更加的嬌豔欲滴。
瓊娘和棲月也直誇李錦安好看,李錦安嬌嗔道:“池溪年紀小說胡話也就算了,你二人怎的也跟著胡鬧起來。”
不過,她看著鏡子中自己的臉,一時間,耳尖便染上了緋紅。
池溪看著鏡子前的自己,雖然不及錦安那樣貌美,但也嬌俏可愛,她笑著給自己塗上胭脂,然後轉頭問大家好不好看。
剛入黃昏,大街小巷便已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街邊的酒樓茶坊,熙熙攘攘。
販燈的商戶早早的將各式各樣的花燈掛上,五彩斑斕,形態各異,尤為好看。
更有富家千金手中拿了晶瑩剔透的琉璃花燈,還有的拿著繡了精美的圖案的絲絹花燈,尤為華麗。
有些有家世的千金,手中的花燈甚至是白玉雕刻花紋的鏤空花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