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啊,你回去之後吐了一口黑血就倒地昏迷不醒,可把你娘急壞了。她找來了郎中,可郎中都說你已經氣絕,讓你娘準備後事了”桑蘭給她說了很多當年發生的事情。
後來,李偲偲心急如焚,幾度哭暈過去,奈何現在她還沒有入陸家的族譜,要是操辦喪事也只能一口薄棺淺葬。
陸政言得知這件事情是可能是陸書茉搞得鬼,他選擇堂而皇之的為陸書茉掃清障礙,直接封鎖了訊息,對外說陸書瑜因病去世。
桑蘭當晚就得知了這個訊息,她匆匆前往別院。當時的陸家人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想草草的就安葬了陸書瑜,可桑蘭看著陸書瑜的面龐,感覺應該是中了西夏國的一種毒,只要毒素還沒有侵入心臟,一切皆有可能。
桑蘭給她餵了一顆丹藥,也給李偲偲說了這個事兒。
二人合力將陸書瑜的“屍體”在蓋棺前偷了出來,反正他們想著草草掩埋了事,根本不會注意這些細節的,當天她就託了友人將陸書瑜緊急運往西夏國。
只是路上耽擱了些時日,那顆丹藥雖阻斷了毒素繼續在她身體裡蔓延,可到了西夏之後,毒還是浸入肺腑,因此才需要十年的時間來治癒。
說及此處,李錦安很好奇,陸書茉為何會有西夏國的毒藥呢?
桑蘭告訴她,那是商隊帶來的,只要花重金,就能買到。且解藥只有西夏國有,如果在大宋中了毒,根本就無藥可解,只能等死。
李錦安很疑惑,“蘭姨,你為何知道我中的是西夏國的毒呢?還能給我運到西夏國去解毒。”
桑蘭慈愛的笑了笑,“孩子,幹我們這一行的,見的人多了,知道的也就多了,區區西夏國的毒而已,我還聽說過好些劇毒呢。不僅如此,我還親眼見到過。”
李錦安不禁瞪大了雙眼,桑蘭繼續說道:“混跡煙花柳巷之地,結識的人難免也魚龍混雜,我曾經有個相好的就是跟隨西夏國商隊而來,我曾有恩於他,求他救你,他也會答應的。”
李錦安感激的看著桑蘭,她撲在桑蘭的懷裡,她已經好久沒有感受過親情的溫暖了,現在的她格外的貪戀這久違的溫暖。
桑蘭撫摸著李錦安的臉龐,她已經十年沒有見到這個女孩了,她的容貌還是十年前的樣子,宛如精雕細琢的美玉,完美無瑕。只是她沒有了十年前的稚氣,也成熟了很多。
“孩子,你長大了,我和你娘也老了。”桑蘭溫柔的說道。
李錦安急忙向桑蘭打聽李偲偲的現狀。
桑蘭見李錦安這樣著急,也不忍再隱瞞她什麼。
李錦安去西夏國後,可能是陸政言覺得心裡愧疚,對李偲偲很是照顧。在她去了那邊的第三年,李偲偲生了一個兒子,名為陸書榮。
沈氏一生只有陸書茉一個女兒,在她的威逼利誘之下,陸政言只得將兒子抱來養在沈氏名下。
此事過後,李偲偲對陸政言徹底失望,她時常一個人把自己關在別院,不出去,也不許別人進來,常常坐在海棠樹下撫琴,一彈就是一整天。
對誰她都是不理睬,久而久之,陸政言失去了耐心,他只派了兩個丫鬟來伺候李偲偲的衣食起居,其他的也就沒有管過她了。
說到這兒,桑蘭已經哽咽了。
當初那個名冠江州的花魁娘子,本來以為脫籍之後能和陸政言成就一段佳話,可到底是被人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人家想起來的時候,來逗弄一番,想不起來的時候,就隨意的擱置在一邊。
還好李偲偲當初的纏頭錢幾乎都沒動,別院裡的珠寶首飾,金銀細軟還是很多的,足夠她一個人揮霍餘生了。
李錦安現在心裡特別的恨陸政言,他沒有履行承諾,為何又要為母親脫籍。既將她視為知己,幫她脫了籍,又為何不好好相待,白叫她困在一方宅院裡受光陰的蹉跎。
從小到大,在李錦安的眼裡,就沒有爹爹那麼一號人物,她從來都不覺得陸政言是她的爹,他從來只會幫著陸書茉母女。而且,在她的印象中,他寧願收了房中的丫鬟做姨娘,也不願意給自己和母親一個名分。
既然母親的身份這麼讓他上不得檯面,他為何又要四處找關係幫著李偲偲脫籍,難道只是看重她一時的才華和美貌嗎?說的再多,他無非也只是把李偲偲當成一隻供他欣賞的金絲雀而已。
還有娘那麼一個才貌雙全的人,還是名滿江州的花魁,一天的纏頭錢都夠普通人家小半年的生活了,她為何又要在風頭正盛的時候選擇跟了陸政言?
她時常在想,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