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池懷北卻不信這一套說辭,他知道,油炸檜在民間是最受歡迎的。
過了那麼久,她不可能不知道油炸檜因為吃的人太多,捏麵人捏不過來,遂對其做出了調整簡化。現在的油炸檜就是兩根麵條疊在一起。
池懷北心思細膩,對李錦安的身份產生了懷疑。雖然李錦安的身份處處透露著可疑,但他又察覺不到哪裡不對勁。
他總覺得,眼前的李錦安似乎和時代脫了節一般。
等到了臨安,他一定要好好調查一下李錦安的底細。
從食鋪出來後,雪小了些,但還是一樣的冷,連江川這樣的習武之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李錦安伸出手,任憑血落在手心。她笑著看向兩人:“我們去成衣鋪子買幾身衣裳吧!現在天氣那麼冷,你倆還穿得這樣單薄,要是凍壞了,你們家中的娘子該心疼了。”
池懷北和江川都被李錦安的話噎住了,二人齊齊的低下了頭,覺得臊的慌,耳朵瞬間如火燒一般紅了起來。
見二人這個樣子,李錦安一愣,“怎麼,難不成你二人還沒有成親啊?”
二人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李錦安笑出了聲,“不是吧!你們那麼能言善辯,就算沒有成親也應該有相好的小娘子吧?”
江川嘿嘿一笑,“不說這個了,不是要買衣裳嗎?我們走吧!”他拉著池懷北就往前走,還不忘回頭叫李錦安一起,“走吧!”
李錦安沒有多想跟了上去。
幾人在城中轉了一圈,找到了好幾家成衣鋪子。
池懷北是個挑剔的,許多衣服他都看不上眼,江川和李錦安早就選好了衣服穿在身上了。
“東家,你就一件都看不上嗎?咱們都走了那麼久了,前面可是最後一家成衣鋪子了,要是你還瞧不上,那你就只有挨凍的份兒了。”江川不滿的嘟囔著。
池懷北無視了江川的情緒,自顧自的走進了最後一家鋪子。
掌櫃的過來熱情的招呼,他看了又看,還是沒有找到一件自己喜歡的衣服。
這些衣服,品相好的太貴了。便宜點的做工或者面料都很粗糙。
他心裡很是糾結。
此時的李錦安明顯已經逛不動了,臉上也有了一絲慍怒。
江川察覺到了李錦安的情緒,他湊到池懷北身邊,“東家,你就別挑剔了,你就買一件吧!你身上的這件衣服都穿了十天了,聞著都臭了。要是和我在一起還好,我能接受,可畢竟有小娘子和我們同行啊,你再不換衣服,李小娘子就要被你給燻壞了。”
池懷北轉過頭憤怒的瞪著江川,他餘光瞥見李錦安坐在椅子上一臉疲憊的捶著腿,瞬間神色鬆動。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逛得有些久了。
他同江川都是習武之人,這點子累根本算不得什麼,可李錦安卻不同。
“罷了罷了!”說著,他隨便拿了一件竹青色的寬袖廣身長袍,做工和價錢也還過得去,“掌櫃的,就要這個。”
掌櫃的接過衣袍,殷切切的包好。
他原本還以為是個貴公子,能買幾件成色上好的衣物,現在看來,他方才是白陪笑臉了,但在顧客面前,掌櫃的還是沒有露出絲毫的不悅。
三人出來,池懷北抱歉的對李錦安說道:“對不住,李小娘子,讓你久等了。”
李錦安方才的慍怒消失不見,她扯出一抹笑,“無妨!外面天冷,我們早些回客棧吧!”
蘄春縣的雪一下就是五日,雪後初晴,大家稍作調整後,也開始了前往臨安的路程。
在馬車上,李錦安不禁好奇的問池懷北,“聽江川的意思,你家的生意做得還蠻大的,怎的江陵和蘄州沒有你家的鋪子嗎?”
池懷北迴道:“這些地方雖說有池家的鋪子,但這些產業都不是我在打理,是我大哥在打理。我們都是自己管自己的,很少插手彼此的事情。”
李錦安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然後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眉眼彎彎,她問道:“我有一個比較冒昧的問題,不知能否請池官人解惑?”
池懷北也好奇了起來,“李小娘子但問無妨,池某願解答一二。”
“你的名字是池懷北,是南橘北枳的那個淮北嗎?”
池懷北一愣,他嘴角笑了笑,不明白她為何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但他還是耐心的回答,“非也,小娘子為何發問啊?”
平日裡李錦安幾人在去住客棧的時候,池懷北都沒有登名,遂對他的名字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