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時分,暖陽穿透雲層,傾灑在這方小院中,但空氣裡依然透著寒冷。
李錦安的房間裡,支窗半開,窗邊放了一張塌,塌上放了一張矮桌,矮桌之上放著暖爐和池懷北送來的酒。
二人對立而坐,溫酒賞雪。
正在二人聊得起勁時,外面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瓊娘溫柔的笑道:“你別動,我去!”
二人都在想,能來這裡的,不是池溪就是池懷北,心裡也都有數。
而這次的叩門聲輕緩,應該是池溪。
瓊娘開門,外面果然是池溪和棲月。池溪的手裡拿著一把紅梅,再配上她今日穿得火紅喜慶的斗篷,她本來就如冬日裡的一泓清泉,在紅梅和白雪的映襯下更顯得明豔奪目。
“瓊娘姐姐,我來看看你們,這是我出門的時候遇到賣梅花的貨郎,看著倒是鮮豔,就隨手買了幾枝,還煩請瓊娘姐姐找個花瓶給它插起來。”池溪眸子靈動,嬌俏可人。
瓊娘接過梅花,笑容和煦的回道:“好!溪妹妹,你們先去錦安房間找她,我把紅梅插好就來找你們。”
“好!”
二人笑著朝錦安的房間去了,瓊娘低頭聞著手中的紅梅。
紅梅多半是半開的,還有少許的花骨朵兒,看起來嬌豔欲滴,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清香味給冬日裡加了幾分恬靜與美好。
瓊娘找了一個淡青色的瓷瓶,把紅梅插入瓷瓶之中,她嘴角也泛起一絲得意的微笑。
她挑了一支香味淡的插在另一個瓷瓶中,打算拿著去錦安房間。她現在還聞不了那麼濃的香味,且還要品酒,味道淡的倒是應景。
等她到錦安房間的時候,幾人已經重新佈局了小塌,瓊娘笑著走過去坐下。
“今日怎麼有空過來,溪妹妹,莫非是聞到我們院子裡的酒香了?”瓊娘打趣兒道。
池溪笑得明媚,俏皮的回道:“我倒是日日都有空的,本來是想來看看錦安姐姐怎麼樣了,只是想不到,你二人的生活竟這樣愜意啊!”
李錦安輕執酒壺,酒緩緩傾入杯中,“還得多虧了兄長啊!他早上去辦事的時候給我們送來了幾壺好酒,你也是來得湊巧,酒剛剛溫好。”
池溪有些不解,“什麼?兄長?”
李錦安淡淡點頭,溫柔的看著她,“他年長我,又對我們多加照顧,喚他一聲兄長也是應該的。”
池溪端起酒杯,單手托腮思索著,“也是,這樣的話,咱們的關係不就可以更進一步了嗎?”
一時間,幾人都笑了起來。
池溪嘆了口氣,腰也彎了下去,“我在家中實在無聊,很多小姐妹最近也忙,不找我玩,我呢,偏又是個愛熱鬧的,只有來這裡找你們了。”
李錦安溫柔的笑道:“你要是樂意來,我們啊,隨時歡迎。”
酒香醇厚,舉杯輕抿一口,香味瞬間在舌尖散開,暖意順著喉嚨蔓延至心底。
微風透過窗進入房間,桌上的梅枝輕輕晃動了一瞬便被清風撩動了香氣,幾個女孩子談笑風生,倒也快活。
池溪看著杯中的酒水打趣兒道:“哥哥倒是個細心的,在這個時候送來錯認水,味道甘甜醇厚,酒色清澈透明,最適合女孩子飲用了。”
瓊娘欣賞的看著池溪,“溪妹妹對酒也有獨到的見解,倒是讓人佩服呢。”
池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瓊娘姐姐就莫要取笑與我了,我是平日裡和那群小姐妹喝得多了,才會班門弄斧那麼幾句,那有什麼獨到的見解啊。”
瓊娘笑著抿了一口,倒也不錯。
只是相較於嚴二郎釀造的,還是差了那麼三分。
以前,在梅子成熟時,他總會教瓊娘如何挑選青梅。
四年前的初夏,青梅掛滿枝頭,翠綠欲滴。二郎在院中坐著,瓊娘拿了籃子採摘青梅。
青梅洗淨晾乾,放入準備好的壇中,倒入香醇的白酒。等開壇的時候,青梅的酸澀裡透著酒的醇香,原本白酒的辛辣也被青梅的清新中和。
小酌一口,酒液在舌尖蔓延,先是微微的酸澀,隨後是醇厚的甘甜,讓人慾罷不能。
想著想著,瓊娘不自覺的嘴角輕輕上揚。
幾人聊著,李錦安也告訴了池溪她們要開酒肆,並且池懷北說前面的街上有幾個空著的鋪面的事情。
池溪一聽,有些不滿的撅著小嘴,“哥哥怎得這樣小氣,也不給個鬧市裡的鋪面。其實我可以把我的鋪子給你們的,而且那個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