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溪有些不好意思的在衣裙下扣著手指,她本以為小娘子都是喜歡胭脂水粉的,可沒想到眼前的人兒根本無需那些個俗物去裝飾。
平日裡看慣了濃妝淡抹、傅粉施朱的女子,再見這麼清雅脫俗的,確實讓平日裡那些爭奇鬥豔的女子都失了顏色。
李錦安似是看出了池溪有心事,她打趣兒道:“我同瓊娘正想著打聽臨安哪家的胭脂鋪子好呢,今日池小娘子就給我們送來了,倒難為你一片苦心了。”
池溪笑著微微搖頭,“其實你不必這般客氣,我比你們小,我就喚你們一聲姐姐,你們也可直呼我全名的,我叫池溪,叫池小娘子倒顯得生疏了些。”
李錦安思索一瞬,嘴角揚起一抹明媚動人的笑,“這怎麼可以,這樣吧!我就叫你溪妹妹怎麼樣?”
池溪眼睛頓時一亮,“好啊!我很喜歡。”
池懷北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幾人交談,自顧自的喝茶,也不插話。他似乎覺得,現在的李錦安與他剛認識的李錦安不同了。
現在的李錦安落落大方,舉止溫文嫻靜,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剛認識李錦安那會兒,她似乎滿懷心事,時不時的就眼含淚珠,愁容滿面。
無論是什麼樣的李錦安,都不禁讓人動容。
聊了半晌,李錦安,瓊娘,池溪三人越聊越投緣,瓊娘忽得想起他們似乎是冷落了池懷北。
瓊娘朝著李錦安使了個眼色,李錦安才想起來還有個池懷北。
她說道:“池官人,現在時候也不早了,不如你為我們引薦一下,這臨安城中有什麼好吃的好玩兒的?”
池懷北微微頷首,“樂意至極!”
池溪嘟著嘴道:“你啊!總算是開竅了,不再執著於守著你那些個破賬本了。”
李錦安一愣,隨後擔憂的問道:“池官人是有要緊的事情要處理嗎?”
池懷北微微搖頭,他淡淡的道:“要處理的事情都處理完了,我也想討個清閒,當然是樂意至極!”
酉時已至,原本池懷北想著去叫索喚的,但想著李錦安初來臨安,對這裡並不熟悉,就想著趁此機會帶著她熟悉一下。
江川駕著馬車,幾人來到了熙春樓。
池懷北要了三樓的雅間,臨窗而坐,外面可以看到臨安城的部分景象,也是繁華無比。其實要俯瞰夜景的話,五樓為最佳視野,可今日七五有貴客,三樓也是不錯的選擇。
池溪招呼著李錦安和瓊娘點菜,對於池懷北來說,要吃臨安的美食,應該去夜市,而非酒樓。
可他也沒有提出來,不知為何,當待在李錦安身邊時,他就感覺無比的放鬆,內心也無比的寧靜。他就想著以後有機會的話,也可以邀請她出來逛逛臨安。
不過,他想起了李錦安說過,她是來臨安尋親的,還有她口中的良人。
他輕輕呼了口氣,漫不經心的問道:“我記得在路上的時候,李娘子說過要來臨安找親戚,不知你有沒有什麼線索,我在臨安打探訊息的本事還是有的,如果你信得過我,我願意效勞。”
李錦安神情一頓,她也想打聽蘭姨給的地址在哪兒,可她知道蘭姨身份特殊。而且長樂坊這個地方,她不知道該不該同外人說。
片刻過後,她笑著說道:“不必了,我已經知道她在哪裡,等有空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池懷北聽後也沒有勉強,淡淡應了聲好,但心裡卻湧現出一點失落,只是面色不顯。
池溪恨不得把酒樓的菜品都點一遍,要不是李錦安和瓊娘勸住她,她估計真的乾的出來。
不多時,桌上便擺滿了菜品,白炸雞,五味杏酪鵝,羊頭元魚,糟黃芽,賽蟹羹,紫蘇飲
池溪給李錦安盛了一勺魚羹,“這賽蟹羹是地地道道的開封菜,我們也叫它宋嫂魚羹,我祖父在時,總愛去宋五嫂的店裡吃這道賽蟹羹。聽說啊,這宋五嫂還進宮給官家做過這道菜呢,這是地地道道的開封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們的口味。”
李錦安受寵若驚,她忙不迭的道謝。
幾人吃完之後,李錦安起身要結賬,池懷北急忙站起來攔住她,“這不應該讓你來的,我在這裡存了錢的,他們直接記在賬上就可以了。”
李錦安無奈一笑,“罷了,我不同你搶了,誰讓你有錢呢?”
二人相視一笑。
吃過飯後,已是黃昏,站在閣樓上向遠處看去,目光所及之處都張燈結綵,這臨安城果真繁華無比。單看眼前的這條街,遠遠望去便覺人稠物穰,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