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沒有她們都吃了,但陸時年還能逃避吃月餅的道理!
蘭雪聲一動不動逼視著面前的道袍青年。
近幾年在自家公司中的歷練,也讓她身上多少帶上了點可惡狗領導的氣勢。
陸時年咬牙與她僵持了片刻,終竟倒在了她那那滿帶壓迫性的目光之下。
——算了算了,二狗同志這眼神怪像他老爹的。
看著就讓人背脊發毛。
穩穩端上拿月餅的陸時年滿心忿忿,嘴上卻是連【嗶——】都不敢放上半個。
至此屋中五個人手裡終於都拿上了塊陳應生親手特製的中秋月餅,眾人彼此相視著齊齊舉起來手中餅子——
又在三十秒後,紛紛噦成了一團。
“嘔~yue——”
“咳,咳咳咳——”
奇特嘔吐聲此起彼伏,許意遲更是咳得直接飆出了淚來。
早就猜到會有這麼個下場的陸時年苦巴巴團緊了一張臉,蘭雪聲見狀連忙反手揪住了青年的領口,平素斫琴的指骨也被捏得隱隱泛起霜白:“山雞今年包的到底是什麼餡兒的月餅?”
“快說,他到底!包的!什麼餡兒!!”
“是青椒芥末乳酪。”陸時年欲哭無淚,“是青椒芥末乳酪啊二狗同志!!!”
“——不然你猜貧道為什麼建議你們直接把那月餅拿去餵狗!”
——還不是因為他師父今年徹底玩嗨變態了,把月餅做成了青椒芥末乳酪的!
天知道他老人家炒餡兒的那天,他們這群人在山上是怎麼扛過來的!
那是整座遙山觀上!都瀰漫著!一股子!混了青椒芥末的酸乳酪味兒啊!!
“?青椒,芥末,還加乳酪???”蘭雪聲目瞪狗呆,“他做這麼畜牲的玩意你怎麼也不攔著?”
“攔不住啊姐姐!!”陸時年這下是真要哭出來了,“他老人家那身子骨比我老爹還硬朗!貧道哪裡攔得住他!”
“那你剛咋不早點說是這餡兒的??”蘭雪聲的面目愈加猙獰,“你攔不住山雞……那好歹攔著我們啊!!”
於是道袍青年聞言頓時哭得更厲害了:“攔了啊姐,我真攔了啊!”
“貧道那會想說這月餅是啥餡兒的來著,但是一直沒能找到合適時機——第一次開口白福主跟著塗塗看頭套,第二次想說,您幾個又跑去翻了合同!”
“而且,咱吃之前貧道還說今年的月餅建議餵狗……但您是真一點都沒聽進去啊姐姐!!”
——不但沒聽,還逼著他也跟著她們一起吃那倒黴月餅!
冤枉,他真冤枉,他這回冤得連竇娥都唱不出他的冤!
陸時年悵然望天,試圖將冤出眼角的淚水重新憋回眼眶。
回想起自己方才確實幾次三番打斷了青年的話,並推拒了他“把月餅拿去餵狗”的由衷提議,蘭雪聲自知理虧地訥訥放下了揪著人的手臂。
奈何她放過了夾子,被她吃進了肚子裡的月餅卻沒放過她。
呼吸間,一股沖鼻辛辣的詭異味道驟然湧上腦門,她忙不迭跟著許意遲她們一起抱著垃圾桶吐去了。
後來這一盤味道極其詭異的月餅,終竟盡數(強制)進了孰湖的肚子,但吐了月餅的許意遲等人,也到底沒了再出門吃東西慶賀的興致。
這該死的青椒芥末乳酪月餅不但口感十分歹毒,其回味也似被人下了咒一般,硬生生縈繞在眾人口腔裡三日不絕。
接下來的幾天,幾人不管吃什麼都是一股子見鬼且要了命的、乳製品發酵後鬼畜味道的青椒芥末味兒。
在這堪比毒藥的debuff的影響下,許意遲等人成日如同被霜打了茄子一樣半死不活,並一半死不活就蔫到了去雲靈文化館尋楊雁安的那一天——
“喲,幾天不見,你們這是被人抽了魂嗎?小許。”一向嘴毒的楊·薯片·巔·帝王·峰雙手抱胸,滿面嫌棄地上下打量著面前的幾個崽子,“怎麼說,這是當今流行的新人設,活人微死,屍體微活?”
“來,讓我瞅瞅——我看看你們身上這長了屍斑沒有?”
“呵……呵呵……您不要再說了,巔……楊前輩。”許意遲僵笑了個有氣無力,“我們上回在我偶像的琴行那裡,‘不慎’……不,應該說,‘不幸’。”
“我們不幸吃到了陳道長手作的月餅。”許大製作目光平直空洞,“然後……就成了現在這樣。”
“是的,楊專員。”安卿跟著顫聲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