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陸時年慢條斯理地拖長了尾音,話畢意味不明地回頭環視了三人一眼。
許意遲不知怎麼就忽然get到了他的意思——他覺著她們看起來也不像是會做飯、能下廚房的人。
於是小姑娘抿著嘴巴沉默了一瞬:“……夾子道長,‘不過’倆字後面的話,您就不必再說了。”
——再說就不禮貌了,謝謝。
“咳,請您不要在意這些細節,許福主。”陸時年攥拳假咳,“總之,廚房這東西,這邊確實是沒有的,但您要是實在想自己在裡面煮個泡麵、熱點簡餐一類的,也可以自己買個功率稍小些的電磁爐或小煮鍋。”
“另外,如果您實在懶得做飯且不想點外賣,也可以觀中也設有對外開放的膳堂——或者您不嫌棄的話,也可以跟著貧道及觀中弟子們一起吃。”
“哦豁,您這還有這業務!”許意遲應聲亮了眼睛——道觀裡設有食堂這事她倒是可以理解,畢竟除了遙山觀外,你國還有許多寺廟內部設了供遊人香客們吃飯的齋堂,不少寺廟的素齋做得甚至比外面那些叫得上名號的素食餐廳還要味美。
但像夾子道長這頭,直接明說了還可以跟弟子們一起吃飯的……這好像就沒那麼常見了。
也不知道山裡的道長們每天吃的都是些什麼。
小姑娘眨巴著雙眼不受控飄遠了思緒,少頃又猶猶豫豫地偷摸扯了把青年的衣袖:“不過那個什麼啊,夾子道長。”
“在你們觀裡吃飯……這費用都是怎麼收的呀?”
——她知道國內有些寺廟的素齋是免費但要排隊領號、限量發放的。
可那針對的一般都是偶爾只進廟裡吃上一頓兩頓的尋常遊客,像她們這樣一住就得在這住上幾個月的……
好像不方便天天蹭飯……吧?
“……您要是能起得來,且願意天天去排隊的話。”陸時年微默,“觀裡每天有兩百號午飯免費票。”
“如果您懶得排隊,那觀內膳堂早飯兩塊,午飯晚飯各五塊——基本約等於是公益性質的食堂了,收費不貴——具體開飯時間,您得去看膳堂內擺著的大號告示牌。”
“此外,幾位要是想與貧道一起吃是不收費的,但跟弟子們一同吃飯,這得按月收一下伙食費——大概三百上下,具體在下得先問一下師父。”
“喔,那在食堂吃和跟著弟子們一起吃的成本差別好像不大,都比點外賣便宜。”許意遲四處亂晃著輕巧地吹了聲口哨,“但為啥跟您吃就不用收費?”
“……因為在下平常習慣了自己一個人開小灶。”陸時年說著眼神不受控地飄了飄,“是這樣的,許福主。”
“不瞞您說,家師……家師有時心血來潮,會主動下廚給觀中弟子們做上一頓‘愛心膳食’。”
“但他老人家的廚藝水平發揮十分不穩定。”
“就……咳,不穩定,您懂吧,那種不穩定。”道袍青年咳得幾乎要把肺都咳出來,“發揮得好的時候就還不錯,但他老人家一旦發揮失常了或者過分超常發揮了……”
“——青椒芥末乳酪月餅,這東西的威力,您是親身領會過的。”
“所以……”為了他可憐腸胃的安全著想,他還是自己一個人做飯吃比較安全。
雖然這樣也並不能完全逃開他“天賦鬼廚”的師父的追殺——有些他老人家自覺從選材到製作,再到成品造型都十分完美的“心血之作”,照舊得被塞進他的肚子。
但總歸……能少吃一頓是一頓.jpg
陸時年這話說得甚是委婉,但許意遲等人一想到自己那日在琴行有幸品嚐到的鬼畜月餅,便整個人渾身上下都跟著不好了起來。
“……這麼一想,夾子道長,您這一天天的,還真是挺不容易的哈。”許大製作稍顯僵硬地扯扯唇角,順帶滿懷同情地抬手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那月餅的滋味兒,她上回只嚐了那麼一點,便跟被鬼打了舌頭一樣,味覺失常了足足三天有餘。
這要是住在觀裡,再天天能品嚐到陳道長出品的那種“絕世美味”……
噫~她們的人生,好像突然就失去了盼頭呢。
想到了這一點的姑娘們齊齊打了個哆嗦,許意遲當即便決定自己以後要抱緊陸時年和食堂大師傅們的大腿不鬆手了。
白妙妙更是小心謹慎地多問了陸時年一嘴有關那食堂的問題——直至眾人再三確定,陳應生他老人家再怎麼想不開要發癲,也不會真跑到食堂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