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年的眼神晃了晃,遂假咳著順嘴岔開了話題:“不過這些都不大重要,許福主。”
“重要的事還在後邊——貧道今兒過來,除了師父的囑託之外……是還另有要事想要告知於您。”
許意遲聞言果然來了興致:“什麼事?”
“咳,聽說家師明晚打算下廚。”道袍青年攥拳虛咳,許大製作聽罷不明所以:“他老人家下廚那又關我們什麼……”事?
——她們又不是遙山觀的弟子,又不是非得去吃道長做的菜!
“應該一會就會派小弟子過來請幾位福主去往廳中一敘——順便定一定明天的菜品了。”
陸時年含笑打斷了小姑娘沒說完的話。
“?”
許意遲小小的腦瓜裡充滿了巨大的疑惑。
“這不主要那什麼,我師父他老人家聽說貴工作室另外幾位福主不日將抵至忻川……想著諸位能租住此地也是緣分,找個機會盡一盡地主之誼嘛!”陸時年飄著眼神微微壓低了聲線,“而且那什麼……在下聽說,楊雁安前輩明夜也會到場。”
“他倆都準備在您幾位面前,給諸位福主們露上一手,表表心意,順便再給新來的幾位福主接下風、洗下塵。”
“???”聽到這話的許大製作只覺自己的腦嗡嗡著瞬間大了數倍,這會都快漲得打上結了。
——她莫名便想起來了那兩隻該死的倒黴月餅,什麼青椒芥末乳酪,什麼海鹽青瓜薯片!
“但是家師和楊前輩的手藝……這個,幾位福主先前也都是見識過的,心裡大約也都有個數。”陸時年伸手比劃著委婉提醒,“就……嗯。”
“而且這還不止。”
“???這還不止,您是說,這倆活寶還能拿出來比‘青椒芥末乳酪’和‘海鹽青瓜薯片’更離譜的東西???”許意遲悚然瞠目,面上是說不出的驚懼與膽寒。
——她已經難以想象她們的味蕾,明天晚上究竟會遭受到怎樣的折磨了,她很想現在就立馬失去味覺!
“嗐……那必須的。”陸時年佯裝無奈地將兩手一攤,“您想啊,家師和楊前輩之間的恩怨又不是一日兩日的了。”
“早先家師強制把楊前輩想叫的‘楊巔峰’改成‘楊雁安’的那會,他們倆就已經算是結了一次不大不小的‘仇’,後面楊前輩每每捅出了亂子,又大多是我師父出面替她收拾的尾巴……”
“這樣或大或小、無傷大雅但多少影響人交情的事經年累月積攢下來,那您說說,依楊前輩那個性子,她對我師父的態度這能好起來嗎?”
“呃……依我對巔峰前輩的瞭解。”許意遲被陸時年三兩句話帶進套裡去了,下意識伸手摩挲了下巴,“她老人家雖然不大會對人尋仇,但她指定非常記仇。”
“並且……這位這要是記起仇來,不說把人家裡攪一個天翻地覆,起碼也得是跟人狠狠針鋒相對一場。”
——就比如之前那個月餅,她聽說她們被陳道長的青椒月餅坑了一把,轉頭就立馬捧出自己烤的薯片月餅來了。
雖然這薯片月餅的威力……也沒比青椒月餅差到哪去。
“是啊,那不正是這個理兒?”陸時年說著猛一撫掌,“所以……這兩位舊怨在前,新仇在後,這次倆人同臺登灶,那肯定是得相互比拼著弄出點‘創新菜’來,看誰更能得幾位福主的喜歡的。”陸時年眯著眼睛往裡面添柴加火。
“而且,輸了的那個還得百分百的不大服氣,搞不好就得接著把著那灶臺不放……使勁擺弄新花樣。”
“屆時——嘖嘖……”道袍青年故作誇張地搖頭晃腦,順帶一句話將自己劃分進許大製作“自己人”的陣營,“咱們幾個的嘴巴那可就遭老罪啦!”
“——您說,那楊前輩和我師父他老人家都親自下廚了,咱們還敢往那盤子裡留剩菜嗎?那不得硬著頭皮,貫徹那勞什子的‘光碟行動’?”
“對啊……這倆一個真祖宗,一個活祖宗,倆祖宗都下廚上灶給我們燒菜吃了,做小輩……超級小輩的哪還敢剩菜?”許意遲越想越覺著青年那話在理,越想越覺著這形勢嚴峻,“但就依著那兩位的廚藝水準……”
“夾子道長,您說,這一桌子的菜硬塞下去……咱幾個會不會都不幸立地歸西了呀?”
——她還記著上次那倆月餅“餘味繞舌,三日不絕”的恐怖效應呢!
那還只是兩隻月餅……這次這可是一桌子的菜哇!
——這得有多大的威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