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影的腦海中竟回想起她隻身下魔域那天，在他的耳邊說：“你問我是怎麼猜你才是真正的魔尊？很簡單，吶，這裡，沒有心跳聲。”

回過神來，她的手正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你的這條命，是我救下來的，只有我才可以收回。”兮若雲說完，手上還捏了一把琉影心口的衣物，皺成一團。

“呵，你說的這句話，吾甚是耳熟。”琉影笑著握上兮若雲放在心口的小手。

他微微皺起眉頭，像是承載著無數委屈，輕聲說道：“確實，也就只有你收過吾的命。”

“那……那不算，那是計劃好的一部分……你自己答應的……”兮若雲紅著臉看著他這副大貓撒嬌的模樣，就要將手收回，卻被緊攥在對方的手中。

琉影將她的手湊到嘴邊，在上面輕輕落下一吻。

兮若雲趕緊將臉別到一旁，生怕被看到害羞的樣子。

琉影把玩著兮若雲的手，饒有興致說著：“吾曾位於四界之巔，難道小兔子是嫌棄吾現在能力太弱了？還是以為其他方面也很弱？”

兮若雲直接回道：“我沒說你弱……”

琉影微微一笑，將她的手放下，說道：“走吧，帶你去逛逛。”

兮若雲就這麼跟在他身側，琉影的步伐很慢，生怕走快了後面的兔子就跟不上他。

“琉影。”

“嗯？”

“時間回溯的時候，你也是留有記憶的，那時候不想直接將魔域拿回來嗎？”

“伏幸的任性，亦是吾縱容出來的。”

“那你就任由他將魔域搞得天翻地覆？”

“上一次沒有萬人祭，所以吾沒想拿。”

“……”兮若雲停下腳步。

“呵，人死便不能復生，逆天而行，只會遭來無盡痛苦，這便是其中的代價。”

“是因為我……如果凝嫿石重新……”兮若雲低垂著眼眸。

琉影將蒼白的手放在她頭上揉了揉，說道：“再重來一次，你怎麼保證不會變得更糟？初承殷再用一次石頭，逆轉完時間，那你呢？”

“我……”兮若雲低頭，她也是人，也有自己自私的一面，她當然不想死。

在剛才琉影問出這個問題的一瞬，她下意識的想到自己會被送往無盡煉獄時空，心底就燃起一陣後怕。

“所以不用自責，當下的選擇便是最好的，只要這具身體裡的是你。”琉影將她環抱在懷中。

“今後，你是想殺，是想救，吾都會站在你這邊。”

“琉影，謝謝。”

他低頭幫著兮若雲整理被風吹亂的頭髮。

“魔域之人的承諾，你還真敢信。”言語中帶著一絲不屑。

兮若雲抬頭衝他笑了笑，說道：“如果是你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信，現在我可是最瞭解你的人，連衡鈺都比不上。”

她踮起腳，壓低聲音繼續說著：“你說是吧？魔尊小時候居然給一隻兔子取名叫甜棗？”

琉影剛才還在臉上的微笑瞬間垮了下去，若不是兮若雲提起這個兔子和名字，他都已經幾乎忘光了。

“你……”琉影身形一怔，他滿眼意外。

“唉，姑且算是，陪著魔尊一同長大了吧。”兮若雲抬手拍了拍琉影的肩膀。

琉影扶額低頭笑出聲，“不管你是怎麼知道的，吾猜測，是凝嫿石碎片帶你走了一遍吾的過去，那豈不是……全部都看完了？”

兮若雲一開始還沒聽出他說這句話的意味，剛想開口嗆回去，卻發現……這句話怎麼聽都像在雙關。

“……沒看到，呃，先走了。”兮若雲臉上漲紅，趕緊逃離琉影的身邊。

琉影邁出步子，只留下一陣黑霧，憑空出現在兮若雲面前。

“……”兮若雲看他一眼，臉上像是寫著：跟過來幹嘛？

“走路太慢了。”琉影伸手就抓上兮若雲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拉到懷中，橫抱起來，還使壞顛了一下。

兮若雲趕緊抓上他的脖子。

“嘶。”琉影發出一聲吸氣。

這時兮若雲才看到剛才慌亂中，脖子上竟然被他撓出紅痕，在他白皙的面板上愈發顯眼。

“抱歉抱歉，沒事吧。”兮若雲連忙道歉。

琉影抿了抿薄唇，問道：“如果有事，你又會怎麼補償？”

兮若雲將臉靠在他的肩頭，不再與他對視。

“咻——”一瞬間，兩人竟出現在一處高塔的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