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
《我和我的祖國》沒有下檔,決定延期半個月。
這是題中應有之義,這種自帶上層光芒的影片,肯定是有這種待遇的。
何況,獻禮片表現出來的票房收穫並不遜色:在整個十月份,這部獻禮片在全國斬獲了二十九億六千餘萬元的票房出來。
正因為有此票房成績,所以上頭就想延檔一下,看這部電影能不能破個三十億的成績。
二十九億六千餘萬和三十億的票房,聽上去差不太多。但不管是說出來的效果,還是擺在紙面上的數字效果呢,都不一樣的。更何況,這是一部獻禮片,在某種程度上是帶著z治功績色彩的,所以這票房自然是越高越好了。
不過這其中的門道,距離京城千公里之外的李南池並不關心,至於屆時的票房分成,反正有財務部去對接。
日子一天天過。
即便是身處南方腹地的開平,冷意比北方晚上許多,但愈往十一月裡的日子過,大地上也開始愈發綠葉凋零。到了十一月八號朝後,每天清晨這大地上都會蒙上一層白霜。
網際網路主導下的光棍節這一天,劇組早上六點起床動工,開始進行《讓子彈飛》收尾拍攝前的準備工。
戲份並沒有之前的那些複雜,出鏡的除了一些群演和幾位演員之外,主要戲份是集中在江文和周閏發兩位影帝身上,就是【黃家樹倒猢猻散】的戲碼。
不用大的佈景,道具組正把一些擺件兒往碉樓裡面搬,工量也比之前一些繁雜戲份輕鬆,所以從這一早上化妝、吃早飯開始,劇組大家的心情就都比較輕鬆,大家有說有笑的樣子,還有一眾準備搬家的群演在做著熱身運動。
站在圈起來的碉樓之下,大導演李南池手抓一把大聲公,看著眼前來往的人群,當看到其中有一人是一手提著一隻大白鵝,連著三個人拎著六隻往碉樓裡走,當下就懟著大聲公說道:“白鵝不需要那麼多!”
拎著六隻大白鵝脖頸的三位紅星劇組員工“啪嘰”一下止步,神色愕然的看著自家老闆,手上的大白鵝不自覺的“嘎嘎嘎”叫了幾聲。
然後就聽自家老闆懟著大聲公朝自己說道:“待會兒鏡頭裡只要一個人抱著白鵝站在後面就成,其他的不用!”
“得嘞!”
三位員工聞言,臉上喜色頓生,心想這中午的大鍋飯又有著落了。
想當初,在江門岡寧村這座“鵝城”裡拍戲時所購買的鵝群,也就剩下了眼下手裡的六隻白鵝還在被餵養著,其他的白鵝都在拍攝的這些日子裡,被隨組的紅星廠大廚們給做成了“鐵鍋燉大鵝”。
所以,眼下老闆一句話,又將三人手中拎著的五隻白鵝給宣佈了死刑。
人來人往的忙碌了一會兒之後,拍攝前的場面搭建完成。
“開始點菸!”
“點菸。”
碉樓各處的煙點,就開始鼓盪起煙。很快的,碉樓這邊濃煙滾滾。
“《讓子彈飛》第九二七場,開始!”
場記板應聲落下,攝影組將鏡頭推了上去,周閏發和江虎一前一後的出現在鏡頭之前。只不過,江虎飾演的武舉人是一身的趾高氣昂,而周閏發所飾演的黃老爺則是一身的灰頭土臉。
“狗日的過去,過去!”
黃老爺屁股上挨踢了一腳,影帝們敬業,差不多就是真踢了,然後頭上還被武舉人手上的雞毛扇子撲打了幾下。兩人周邊,是一個個赤裸著上身的群演,從惶惶碉樓和住宅之內,跟螞蟻搬家似的搬出一件件大小物件兒。
“站好了!”
“鄉親們!黃四郎是死了,但死得太便宜了......”
江虎按著劇本,開始狐假虎威的訓話,或者說是蹬鼻子上臉。
站在他身後的是三位昔日黃府打手,清一色的黑布衫、瓜皮帽,唯一所不同的是身後一字排開的三人,胳膊裡挨個兒抱著不同的黃府物件兒,最顯眼的還是右邊一人懷裡抱著的大白鵝——鵝群的最後一隻倖存者。
“咔!ok,下一場”
眼下這一場結束,李南池讓下一場接著來。
江文所飾演的縣長上場,一腳將趾高氣昂的武舉人打發走,然後兩張太師椅擺下,江文和周閏發兩人並排坐著,看著眼前熱鬧搬家的大家夥兒。
成王敗寇的交談過程,並沒有勝者的桀驁,也沒有敗者的卑微。
有的,是最後的體面。
黃四郎和張麻子,這兩個位整部影片最重要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