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走,抱抱寶寶,帶寶寶回家。”
它發出陰仄嘶啞的聲音。
這聲音簡直能送人歸西!
我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偏偏越害怕,爬起來就越慢。
眼看那東西已經順著我的腿,快爬到我後腰上了,我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喊衛淵的名字:“衛淵!救命!只要你救我,我願意拜你做氏神!做你的供養人!我的血你要不要!”
情急之下,我開始許諾。
昨晚睡前我就想過,衛淵必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多次救我於水火,他之所以肯留下來多次幫我,應該跟那個柳傢什麼的一樣,都是因為我這獨特的血液。
如果我沒猜錯,這身點亮血紋的血應該對他們是大補之物,不然柳家的不會根據血紋來殺人,五世佛也不會因為我的血,就放棄了它的供養人。
所以我能許諾的條件,也只有這身血液。
衛淵慵懶的躺在一旁草地上看星星,聽見我的呼聲後,他頗有興趣的坐起來,歪頭看著我和那團鬼影:“小人肉串,又想騙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我說真的!救命啊!”
我又急又怕,說話的功夫,那團鬼影已經爬到我後肩膀上,一張醜
爆了的臉就搭在我肩上看著我,對著我桀桀發笑。
我真想一把揪起祂扔的遠遠地,但肩上那冰涼輕盈的觸感,讓我明白祂只是虛影,根本摸不到。
“可惜啊,我跟他們不一樣,我對你的血沒興趣。”衛淵聳了聳肩,重新躺回去。
只不過這次他翻了個身,不再仰著頭看星星,而是側躺著看我狼狽逃竄的模樣。
我頓時就想罵娘了,果然,狗東西靠不住。
我只好咬牙,調轉方向朝泡著五世佛的酒瓶子爬。
這鬼東西能直接顯形,讓我看見祂,應該比林思源還要厲害。
林思源已經是怨鬼了,祂更應該是五世佛的食譜範疇!
我一邊使出吃奶得勁兒爬,腦子裡一邊飛速運轉。
五世佛已經選我做供養人,雖然我得罪慘了它,可只要我真心悔過,還有挽回的餘地吧?
不是說投餵了怨鬼,五世佛就不吃供養人了?
我心如擂鼓。
肩膀上的鬼影已經爬到我頭上,抱著我的頭髮朝我臉上爬過來。
我又怕又噁心,只覺鬼影帶來的涼意就像冰塊一樣,一點點往我臉上湊。
那青白色滿是褶皺的大臉,就掛在我臉旁,似乎要親我的臉頰
。
祂嘴裡還不斷重複著:“帶寶寶回家,你身上有跟媽媽一樣的味道。”
“你認識我媽媽……”
它說著竟然開始往我身體裡鑽。
我強撐著爬到酒瓶面前,一把抓住酒蓋,幾乎用哀求的聲音道:“你快走,再不走,放出裡面的佛頭,咱倆誰死就不一定了……”
眼看我破釜沉舟,真的要把酒瓶裡關的五世佛放出來,衛淵猛然坐起來,身影一閃。
我只覺一隻溫熱的手掌一下蓋在我手上,阻止我開啟瓶蓋的動作。
就見衛淵一臉憤怒的瞪著我,道:“你還真是心狠手辣,十年如一日,從來沒變過!”
“什麼?”
衛淵扯開我,白皙的手掌抓住鬼影的後頸,提小雞仔一般將鬼影子從我身上提下來,道:“祂對你有什麼威脅?你竟然拼著自己死,也要拉祂做墊背?”
“祂又做錯什麼了?”
“我害怕……”我瞬間委屈的哭出聲來,我又做錯什麼了?
衛淵目光一沉:“害怕就可以為所欲為?”
他不再看我,目光落在鬼影子身上,上下打量一圈,隨後伸手,五指上的指甲赫然變長,在鬼影
那
團盤成一個肉球的部分驟然就滑了下來,不是人類該有的兩條腿,而是一條長長的肉條,像是某種動物的尾巴。
我看到這一幕竟然忘了害怕,低低‘啊’了一聲道:“天生畸形?祂媽媽就是因為這個才把祂扔在湖裡的嗎?”
衛淵冷冷瞥了我一眼:“誰說祂天生畸形?”
“祂是再正常不過的孩子。”
“可是祂……”我話音一頓,望著衛淵冰冷的目光,我慫慫的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祂長了動物的尾巴。
衛淵看出我的想法,冷哼一聲,道:“祂是蛇跟人的孩子,長出蛇尾,不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