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秒,空氣猶如凝固了一般。
我死死捂著裙子,雙腿在裙襬下抖得厲害,肺部傳來強烈的窒息感,想大口大口的喘氣。
偏偏衛淵說過,黑紙的過濾效果有限,一旦大口喘氣,陽氣就洩露。
我只能強行憋著氣息,一張臉瞬間憋得通紅。
鬼頭似乎發現了我的小秘密,他滲滲一笑,當著所有鬼的面,一字一句道:“腿不見了?那你裙子
“撩開給大家看看……”
他眼睛滴溜溜的盯著我的裙襬看,嘴角揚起猥瑣邪惡的笑。
這笑容太討厭了,我當即生出一種給他一腳的衝動,心道:你死後只剩下顆頭不是沒原因的,這麼缺德,活該落個慘死的下場!
但其它鬼在鬼頭的質疑下,也紛紛盯著我看,目光中充滿不善。
顯然,即便成了鬼,人性的弱點也依然存在在他們身上,不患寡而患不均,在所有人都沒有鞋的情況下,我穿著鞋,天然就能引起他們對我的敵意!
此刻鬼群逐漸朝我聚攏過來,等待我掀開裙子,證明我沒有鞋或者是沒有腿。
這下怎麼辦?
我手心急出一層冷汗,偏偏舌頭要死死抵著下牙床,避免舌下黑紙掉出來,這極度的緊張讓我感覺肺要炸了一般。
眼看一雙雙光著的腳越走越近,甚至
有個鬼都快踩到我身上了,我忽的生出幾分怒氣,一仰頭將黑紙嚥下肚!
只覺黑紙帶來的涼意順著我的喉嚨,一口氣落入胃裡,莫名的,我感覺全身一陣冰涼,整個肺部都被涼意覆蓋了一般。
我撥出的氣息不再溫熱,反而透著一股徹骨的寒意。
這就是鬼的呼吸嗎?
我心念一動,嘗試著加大了撥出氣體的量。
果然,將黑紙吞下肚後,我的呼吸不僅沒有被鬼群認出異樣,反而他們還微微後退,似乎突然對我有了幾分忌憚。
我立刻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現在沒了後顧之憂,我在鬼群眼裡也是實打實的鬼,既然大家都是鬼,我還怕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看鬼頭的眼神陡然變了!
“你想看就看?你算老幾?”
“大家在場的都是苦命人,死後還不得安寧,被火葬場喪良心的工人把鞋賣了,將來難以平安去投胎。”
“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大家丟失的鞋,竟然還有人過來搶!”
我死死盯著鬼頭,用自己生平最冰冷的聲音質問道:“大家聚在這裡,是想找回自己丟失的鞋,這些鞋可丁可卯,都是有數的,有人多拿了別人的鞋,就會有人沒鞋穿,要光著腳上奈何橋!”
“這位先生,你連身體都沒有,來這裡幹什麼?”
“
是想搶鞋嗎?!”
話音落下,鬼群冷冰冰盯著我的目光,忽的齊刷刷看向鬼頭。
很顯然,鞋子對於鬼的意義非凡,誰敢打鞋的主意,誰就是鬼群的敵人!
他們已經被人偷過一次鞋了,此刻看這些鞋,如同命一般重要。
畢竟這是他們人生的最後一雙鞋,直接關係著他們下輩子能不能全須全尾的去投胎。
一時間,所有鬼身上都滲出陰冷的氣息,他們齊刷刷盯著鬼頭,面露敵意。
“我!”
鬼頭面色一變,似乎沒想到我會突然調轉身份,成為逼問他的那一個。
他猥瑣的眼睛裡迸射出怨毒的目光,惡狠狠道:“我沒身體?那你還說你沒腿呢!你來這不是想偷鞋?”
鬼群的目光又落在我身上。
“呵!”我冷笑一聲,看鬼頭猶如看智x:“我確實沒腿,可我有鞋啊!”
“你剛才自己都問了,我為什麼有鞋穿,這至少證明,我不會再偷別人的鞋!”
“我!我也不偷!”
鬼頭被所有鬼盯著,氣勢不自覺弱了幾分。
他還想辯解,可在場所有鬼都把鞋看的跟命/根一樣,此刻認定鬼頭有偷鞋的嫌疑,他們頓時朝鬼頭圍過去,齊刷刷伸出手,抓起鬼頭朝街外扔去。
鬼頭萬萬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走向,他眼睛裡噴出毒液般怨
毒的光,怒道:“這女的有鬼!她是人!不是鬼……你們別扔我,我真不是來偷鞋的……我是來看美女的!”
我心臟撲通一下,被鬼頭說的話嚇得血液上湧。
他知道我是人!
這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