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繼任首領之位後，為數不多的‘汙點’。

而這一切的根源，也都是因為我。

有了這些經歷，我又有什麼資格想念衛淵呢？

他時隔多年後重新出現在我身邊，本來就不是為了與我這個惡魔相認，而是為了保護血紋的點亮者，不被蛇族擄掠，僅此而已。

我能做的，也僅僅是找到開啟壤下文明之間的通道，將衛淵和葉京褚從地下帶回來，僅此而已。

這些天為了找到祭祀壤下的方法，跟衛淵他們取得聯絡，我一直忙忙碌碌，沒有停歇過，腦子也沒空想那些沉重的事情。

我以為，我能釋懷，並且將自己與衛淵之間的情感糾葛處理的很好，禮貌且坦率的與他退回到交情淺淡的普通朋友關係上。

他依然可以為了五世佛頭，毫無負擔的提出剁掉我的手，我也可以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毫無負擔的逃跑，就當從沒認識過這頭狐狸。

我以為，只要我不多想，一切都可以回到起點。

萬萬沒想到，僅僅因為一張青曄草紙，我多日來維持的平靜心態，猝然崩塌。

巨大的思念和心酸從心口蔓延開來，幾乎在一瞬間將我整個人都吞噬。

我難受的快要不能

呼吸。

白維一邊走一邊注意我的情況，聽見我腳步放緩，呼吸聲也變得急促起來，他頓時回頭，問我：“怎麼，還是擋不住嗎？我靠，這味兒也太沖了！咳咳，姐，你用兩張紙疊在一起，捂住口鼻。”

說著他將自己那張青曄草紙也遞過來，看到我通紅的眼圈時，他神色一怔：“我去，白希，你不是對兔子糞便過敏吧！眼睛怎麼又紅又腫的，還哭了？”

“刺激太大了。”我可不想讓白維知道我現在眼痠是忽然想起了衛淵，於是順著他給我找的理由瘋狂點頭，將紙推了回去：“一張紙夠抵禦瘴氣了，你快點走，咱們快點出去，比什麼都強，何教授沒有靈氣防禦，在這裡待久了更容易出問題……白維，聞羽天呢？”

我的話，瞬間拉回白維的注意，他迅速朝自己身後看去。

只見黑黝黝的兔子洞裡，忽然出現了九個一模一樣的分岔路，而剛剛就走在白維前面的聞羽天，此刻早已沒了蹤影。

“妹的，這裡竟然有術法！”

“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出現九個路線，這特麼該不會是兔子的執念籠吧！”

白維瞳孔劇顫，這九個一模一樣的兔子洞同時出現在眼

前時，視覺效果相當震撼，令白維心態驟然間有些炸裂。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進來之前我還暗自嘀咕呢，都說狡兔三窟，那兔子都成怪了，會不會也挖好幾條隧道出來，擾亂咱們的視線，沒想到這兔子直接給咱們來了九窟！”

“別怕，再多窟，無非是多繞幾步路而已，只要認真分辨，總能找到聞羽天的方向。”

我安慰白維，一邊說，我一邊手指掐火字訣，用陰氣燒出一團綠油油的火焰，照亮洞裡的每一寸角落。

白維卻沒我這麼樂觀，他搖了搖頭，示意我先把火焰滅了，說：“要是那麼簡單就好了，咱們剛才雖然在說話，但我一直留心聽著羽天哥的腳步聲呢，他應該就在我身後才對。”

“但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沒影了，說明這裡有障眼法，甚至被擺了迷宮陣，將咱們刻意隔絕開了……真是見鬼了，這兔子變異之後，智商進步這麼大嗎？自身得以強化還不夠，現在連人類的術法都能學會了？”

我乾咳兩聲，心道：是兔子搞鬼才真的見鬼了，這分明是有人在故意分離我們跟聞羽天，想把我們三個的力量分散，逐個擊破。

但我卻不能把這猜

測告訴白維，誰知道對方除了佈置這個迷宮之外，還有沒有留下監聽監視之類的術法符籙。

為了以防萬一，我跟白維說：“小心點，那兔子變化很大，剛剛進來的時候，我注意到牆上有不少動物的血跡……我感覺，那兔子除了食性大改之外，智商或許也跟人類不差多少了，按照我對兔子的習性瞭解，它們喜歡在自己最熟悉的路徑上留下糞便——”

我拖了個長音，手掌心的陰氣火焰，不聲不響的又壯大了幾分，細看的話，綠色的鬼火中，隱隱夾雜了一團黑色的氣焰。

“所以聞羽天應該是進了這個洞……引爆符，爆！”

就在我尋著地面上的兔子糞走到一個洞口面前時，我猛的大吼一聲，將掌心的陰氣鬼火盡數朝相反方向的兔子洞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