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我們所熟悉的那個時間概念,在這裡根本就不存在。
所以葉京褚所說的一分鐘,是指什麼跟什麼之間,隔了一分鐘?
不等我開口問,葉京褚已經抬起手對著土柱子四周的空間掐算起來。
我們幾個都知道葉京褚懂占卜之術,再加上葉家的手錶,也是暗合五行八卦的錶盤,因此都以為葉京褚是在掐算後面的吉凶,一時間也不敢上前打擾。
不料葉京褚掐算一番後,目光卻忽然轉到我身上,道:“你之前在祭臺上,有沒有注意息壤由紅變綠的時間大概有多久?”
“嗯?時間?”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想拿手機看時間。
但想到手機上的數字已經不走之後,我才皺起眉頭,回想當時在祭臺上的情況。
沒有錶針計數,我只能憑感覺報數,道:“應該有半個小時吧?當時我沒太注意,衛淵,你記不記得息壤變綠用了大概多久?”
我問衛淵。
然而不等衛淵回答我,白維已經搖頭道:“半個小時?不對不對,你們總共在上面待得時間,都沒有半個小時,怎麼可能看到息壤用半個小時變顏色……”他說著,也不能確定自己對時間的感知對不對,於是看向衛巒徵求意見:“是沒有半個小時吧?雖然當時情況很緊急,但她們上去也就五分
鍾,祭臺就地震了……”
“你在說什麼胡話?白維,你當時急傻了吧?”衛巒聞言也皺起眉頭,一連奇怪的看著白維:“白希姐當初雙手受傷,光她爬回祭臺頂端,就用了足足兩個小時,咱們當時在下面看著她一點點挪動,還替她覺得疼來著……你用腦子想想,白希姐十根手指都被磨禿了,指骨都裸露了出來。”
“她在這樣的情況下,往上攀爬,能在五分鐘之內爬回去?你當白希姐是壁虎啊……”
“嘶……對啊!我為什麼會覺得你只花了五分鐘呢?”白維一臉迷惑的撓頭,臉上充滿匪夷所思的表情:他此刻也意識到我不可能花五分鐘就能返回祭臺上,但就算他對時間的感知不敏感,也不至於出現這麼嚴重的偏差吧?!
他剛才真的認為時間過的很快,我們上去沒一會兒,祭臺就地震了。
在我們的疑惑中,衛淵勾了勾唇,似乎看懂了葉京褚的用意,挑眉看向他:“你的意思是,這裡有人篡改了大家的感知和記憶?就像我能輕鬆篡改別人眼中的顏色一樣?”
“沒錯。”葉京褚點頭。
從他的表情看,他似乎已經快要接近問題的答案,找到林楓一直不肯吐露的秘密了。
他眼底閃過幾分灼熱又興奮的光芒,道:“我誤入狗圈,在狗圈中
耽擱了三小時二十八分鐘,而你們是在我離開之前,登上祭臺的,在我返回時,祭臺已經快要土崩瓦解,也就是說,從這個‘神女之怒’開始到結束,用時至少在三個半小時,到四小時之間。”
“而他的身體變化,用時僅有一分鐘。”
他指著林楓的眼瞳。
在葉京褚的提示下,我才注意到林楓的眼睛已經暗戳戳的又有了變化。
自他被衛淵灌下‘神女泉’泉水之後,他的體貌特徵就發生鉅變,好好的人直接變成了紅色乾屍的模樣,只剩一雙眼睛,還殘留著豐盈的水分,替他表達喜怒哀樂的情緒。
但此刻,他的眼球已經從黑白分明的樣子,變成了一整片的灰色。
乍一看像是瞳孔融化了,俗稱黑眼球的角膜跟俗稱白眼球的鞏膜摻雜在一起,黑白交融,才形成一整片的灰色。
但仔細看,就能發現那些灰色,並不是由角膜和鞏膜融合而成的顏色,而是由一層灰色的絲線,編制覆蓋而成。
整個眼球上彷彿多加了一層灰色的網,將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球遮的嚴嚴實實。
我震驚道:“難怪我剛才就覺得他不太對勁,他這是怎麼了?眼睛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看著像某種菌絲。”
葉京褚說著,伸手召喚金光伏邪劍。
這劍自進入土柱子之
後,就一直以將近兩米的長劍形態漂浮在葉京褚周身,以備不時之需。
此刻被葉京褚召回,隨手甩了甩。
長劍便嗖的一下,恢復成吊墜大小的精細小劍模樣,閃著鋒利的金光。
葉京褚捏起小劍,猶如指尖捏了一把無比精密的手術刀,扒開林楓的眼眶:“白希,你幫我撐著他的上下眼瞼,不要鬆開,白維,幫我打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