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原本看上去四十多歲的宋嬸,正一點點變得年輕起來,僅僅說話的功夫,看上去就已經年輕了十來歲!
這是酒膏的功效?
我心中雖然注意著姜央的變化,但更重要的,還是聽姜央講述為主,按照心理學的觀點,一般人開啟話匣子,開始說自己的事情時,就代表她的心理防線正在一點點崩塌。
這就類似警方的審訊室裡,疑犯突然開始要煙,這是要袒露心扉的節奏了。
此時萬萬不能打斷她的節奏。
但姜央卻不在意白維的冒失,她對白維的提防心,遠不如對我跟葉京褚來的多。
因此我跟葉京褚此時都默契的保持了沉默,耐心的等待她的講述。
就聽姜央笑道:“你想說我是屍生子?呵呵,沒錯,我從一出生,就是不被三界認可的存在。”
女卿身為神女,本身也是身負神力的。
但大水圍困的七十三天中,她的神力被一點點耗盡,虛弱之極。
為了讓腹中的女兒活下去,她將自己的神力全部轉移到姜央身上。
因此本該死亡的姜央,擁有了卿的一部分神力,生來就是半神。
而卿,沒了神力的保護,其實早就死了。
她的屍身生下姜央後就迅速發生了變化。
本來身材嬌小的女人迅速膨脹,足足變大了十多倍,人也跟充了氣的遊艇一樣,漂浮在了水面上,成為護佑姜央的一艘人形大船。
姜央就是靠著她母親的浮力,一路沿水而下,漂回到她父親所在的有崇部落的。
故事到此本該告一段落。
大水中出生的女嬰,千辛萬苦的回到父親所在的種族,自此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被父親以及族人好好養大,成為跟精衛一樣,族中最無憂無慮的小女兒。
但偏偏,她的父親是有崇部落的首領顓頊,母親是九土部落的女卿。
她的體內混合著兩大部落的血液。
這份血脈,不止沒能給她帶來兩個部落的疼愛,反而成了她的磨難,是她悲慘一生的根源。
在姜央緩慢的講述中,我注意到酒膏池子的底部,正發出輕微的咕嚕聲,彷彿那下面忽然冒出一個洞,正在將池子中的酒膏往下滲漏。
我不禁看向葉京褚,跟他對視一眼。
葉京褚顯然也注意到酒膏池子的動靜,對我微微搖頭,示意我先繼續往後聽,不要讓姜央察覺到我們發現了酒膏池子的異動。
然而就在我跟葉
京褚交換眼神的同時,我身側的衛淵卻不按套路出牌。
他聽覺最靈敏,早在我跟葉京褚注意到酒膏池子的動靜之前,他一定就聽到了池子裡的聲音。
本來他還不動聲色,此刻注意到我跟葉京褚的計劃,他忽然嘖了一聲,看著姜央提醒道:“那池子囤點酒膏不容易,再這樣嚯嚯下去,你姐復活所需要的酒膏就徹底不夠了……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想讓你姐復活?”
他說到後半句時,音調陡然上揚,狹長好看的桃花眼也微微眯起,一臉興致盎然的盯著姜央,似乎剛剛發現了十分有趣的事情。
姜央被衛淵戳穿,動作一頓。
我這才注意到,就在姜央剛剛講述的時候,她的手在身體的掩護下,一直垂在酒膏池子裡,此刻她將手縮回來,只見剛剛接觸過酒膏的面板,早已經被酒膏腐蝕的一乾二淨,只剩半截白慘慘的骨頭,上面還附著著些許殘留的筋膜碎肉。
我心頭一凜,猛的瞪向衛淵:這傢伙在搞什麼鬼?
明明一早就注意到了姜央的小動作,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這個時候說出來。
都這種處境了,衛淵竟然還在跟葉京褚別苗頭嗎?
而且酒膏明明具有極強的修復作用,姜央的手為什麼還會被腐蝕成這樣?
就見姜央把手舉到自己面前,細細檢視著。
隨著她恢復青春,她的身體也變得纖細而修長,一雙本該屬於少女的手,此刻變得慘不忍睹,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能感受到那隻手剛剛經歷過怎樣的劇痛。
然而姜央眼底卻盛滿驚喜,彷彿她的手不是從完好被腐蝕的遍體鱗傷,更像是剛剛經歷過治癒一般。
就聽她嗤笑一聲,看衛淵的表情猶如看鬼一樣,說:“為什麼不想她復活?”
“她當然得復活,我在這裡上萬年,為的就是讓精衛復活,這是我在這裡最大的意義。”
“那你把酒膏弄成紅色的,還怎麼復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