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顓頊才得知自己擄走得女人竟然是共工的妻子。
這時候想反悔也沒機會了,對方攻勢很足,不留任何談判的餘地。
更令顓頊沒想到的是,辛辛苦苦偷來的息壤,竟然早已認了主,人家女後揮揮手,息壤就自己飛了回去。
大軍逼近到了家門口。
他進退兩難,只能迎戰。
這場戰鬥,一打就是三百年。
這三百年期間,顓頊強行納女卿為妃,逼迫女卿消耗神力,為有崇部落保障軍需補給。
女卿誓死不從,顓頊見女卿無用,於是便想出了另一種利用女卿的辦法:讓女卿為他生下一個具有女氏血脈的女兒。
於是有了姜央。
姜央的誕生,從一開始就是一個悲劇。
女卿被迫懷上仇人的孩子,因此懷孕初期的女卿,對顓頊的憎恨不可避免的也蔓延到了腹中胎兒身上。
她一心一意要赴死,可惜她本就是神明,尋常的絕食,懸樑等自盡方法,在她面前沒有任何用處。
更何況顓頊對她的看管十分嚴格,身邊隨時跟隨著一眾有崇部族人,時刻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女卿只能在憎恨中,看著自己的肚子一天天變大。
或許是母女親緣得關係,隨著腹中胎兒越長越大,女卿發現
自己對胎兒的痛恨,竟然在一點點的消失。
她是一位很疼愛孩子的母親,早在撫養女後和精衛得過程中,她就深深的感受到了母親和孩子之間那割捨不斷的愛意,她天然就喜歡孩子,即便這孩子的父親,在她眼裡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但孩子又有什麼錯呢?
跟孩子之間的羈絆越深,她就越能把孩子跟孩子的父親分割開來。
“有那麼一瞬間,我的母親卿,改變了決心赴死的想法,她想帶著我逃出去,回到九土部落,回到她的丈夫和女兒身邊,陪我一起長大。”
姜央講述的聲音依舊很平淡,彷彿那久遠的記憶,早已經跟她不再有任何關係,這腔調更像是在講述陌生人的故事。
我還是注意到,她講述到這裡時,杏眸中泛起一層淺淺的淚光。
但她渾然不覺,繼續講述著:“她曾經偷偷在息壤中寫下原諒我的話,說她不想死了,雖然顓頊殺掉精衛的行為,讓她很痛。”
“可是她想朝前看,殺死顓頊為女報仇,和生下我,撫育我之間,並不衝突……”
也正是在這時,女卿忽然發現自己也跟大女兒一樣,擁有了來自天神的力量。
所謂天神的力量,是指女氏後人除了控制土壤
,伴生出來的其他能力。
比如女媧能掌控動物生命的力量,或者女後掌控植物生命的力量。
而她,則是能掌控一種介於動物和植物中間的生命力量。
那是一種小小的,看起來圓圓的,軟軟的物質,透過觀察,她發現那東西跟植物相類似,又不完全一致。
植物的生長,不管有沒有女後用神力去催化,都離不開三樣東西:陽光,水和空氣。
但那東西卻不同,只要有水,她就可以隨便生長,不需要陽光,甚至不需要空氣。
女卿以為那是植物的變種,因為自己神力低微,所以才無法跟大女兒一樣,種出那種參天大樹,更無法種出茂密森林。
她只能種出這種小小的,傘蓋一樣的東西。
在地上脆弱的聳立著,就猶如脆弱的她一樣,任人欺凌,甚至風一吹就爛,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女卿對自己的新力量感到開心,又很快灰心。
她的神力不能召喚勇猛神獸,也不能種出參天大樹,只能種出這些能看不能用的小東西,不能幫助她逃走就算了,偏偏氣味還很香,令監視她的幾個族人垂涎欲滴,採了去熬湯。
那湯的滋味鮮美無比,讓人一喝就難以自拔,喝了第一碗想喝第二碗
。
這個訊息,很快傳遍了有崇部落的所有角落。
人們紛紛來找女卿喝湯,來品嚐其他族人口中的“至臻美味”,那是‘連盤古大神喝了都難忘的聖水’。
於是女卿想逃走的計劃更艱難了,她剛剛燃起的希望又被熄滅,甚至她開始痛恨自己:這下不止跑不了,還給敵人貢獻了軍糧!
她更恨不的死了,那些傘蓋一樣的小東西,讓她之前所有的寧死不屈都變成了笑話。
顓頊聽說了這件事情,愉悅的來看望自己的新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