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的亮光盡數澆滅。

他再次被龐大的悲傷席捲，那濃郁的鬱結之氣，彷彿一根根箭矢，將他萬箭穿心。

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他整個人都變得暗淡無光了。

他頓了頓，彷彿拼盡全身力氣，才重新找回了一絲笑意，自嘲道：“也對，怎麼可能原諒我呢？”

他搖了搖頭，那一瞬間，我感覺他甚至沒有勇氣再多看我一眼。

“你肯重新輪迴，我就該心存感激，你還能出現在我面前，就已經是我的神蹟，我怎麼還敢誆騙你，希望你說出哄我的話呢？

”

“……是我太貪了。”

他喃喃自語，黯然走到角落裡俯身，用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不再與任何人交流。

那孤寂悽慘的背影，此刻顯得無比單薄，竟有搖搖欲墜之勢。

明明他已經是這裡最強大的存在了，卻給人一種隨時能碎掉的感覺。

我心頭一抽，無端也泛起一股心酸，跟著惆悵了幾分。

不過那幾分惆悵很快便被白維打散。

他悄悄湊到我耳邊，壓低聲音說：“噎的好！”

“就該這麼噎他！讓他總是趁著我姐夫不在搞事！”

一邊罵，還一邊替我憤憤不平：“我家白希何等身份？憑什麼到了他那，就只配給姓蘇的當替身了？他以為他是老幾啊！”

說著，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就憑他的作為，給我姐夫當替身，我白維都第一個不答應，他還想把你帶去陰司圈養起來，呵~一天天的想屁吃呢。”

“閉嘴。”爺爺聽到白維越罵越低俗，忍不住呵斥了一聲。

他看自己老搭檔的目光難得多了幾分同情，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他這些年其實也挺慘的，別看他一天天雲淡風輕的，實際上每天夜裡，他都會跪在……蘇青陽的靈位前，徹夜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