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重新給自己倒了茶，嘴裡還碎碎念：“明知道進來的是我孫女兒，你就該在她進來之前，阻止她啊！你不是對這個幻境擁有九成的掌控權嗎？”

東方葉解釋道：“我……”

剛說一個字，便被爺爺氣呼呼打斷：“你什麼你！”

“既然讓我孫女兒進來了，就該讓我們爺孫倆好好團聚啊！你又急吼吼跟進來幹什麼！”

東方葉呼吸一滯：“……”

他喉嚨裡發出低沉的淺笑聲，明明爺爺都有點找茬的意味了，他卻脾氣很好，低聲道：“所以我來早了？”

“本君現在退出去還來得及嗎？”

“少來這套！”爺爺將手裡茶杯重重砸在桌面上。

我眼睛看不見，只好將耳朵豎道最大程度，生怕錯過任何一絲吃瓜的動靜。

好在從爺爺肆無忌憚的語氣能確認一點：爺爺被東方葉監管在這裡，雖然日子枯燥了些，但應該過的也挺好。

除了偶爾會想念我們，爺爺貌似是很喜歡這裡的生活。

這讓我對爺爺被關十餘年這件事，釋懷了很多。

爺爺清了清嗓子，語氣略帶倨傲的吩咐道：“那個，一會兒你出去的時候，把我家小希也帶出去。”—

東方葉笑：“好啊。”

爺爺語

氣這才好了幾分，正色道：“還有，剛才你說的戰場，是怎麼回事？”

“你這次來的這麼快，難道你之前就在葬崖附近？”爺爺問東方葉。

黑暗中，我感覺到一股視線，落在了我身上。

東方葉倒也沒有要瞞著爺爺的意思，直接將外面的情況告訴了爺爺。

“是啊，來之前，我就在葬崖之上，帶著陰泥鰍們挖山開渠呢。”

話說到一半，他聲音頓了一下，似乎是感覺到爺爺有不滿的情緒，他還不忘安撫爺爺說：“當然，哪怕咱小孫女兒不被捲進來，我完事兒之後也會進來看看你的……唉？又想用水澆我？上次吵架說的話你還放在心上呢？”

東方葉聲音忽然飄遠了幾分，應該是避開了爺爺潑向他的茶水。

“都過去快一年了，你還生悶氣呢？要不我把那事告訴咱小孫女，讓她來評評理？”

“你敢！”

爺爺聲音瞬間拔高，似乎很不希望被我聽到他們兄弟倆上次吵架的緣由。

“你別一口一個‘咱’，小希是我孫女，跟你有半毛錢的關係嗎？你這老東西給我離她遠一點……”

說到後面，我的雙耳也忽然被一團陰氣覆蓋，緊跟著，聽力也被爺爺封住了，竟是不讓看

也不讓聽了。

這種看不到聽不到，與外界完全隔離的感覺十分不好，我摸索著朝爺爺抓過去。

爺爺一把拉住我的手。

大約過了一分鐘，我的視力和聽力同時被爺爺解開，顯然爺爺已經揹著我威脅完眼前的古裝美男。

在我恢復聽覺的一瞬間，還聽見東方葉小聲威脅道：“不告訴我是吧？呵呵，糟老頭子你別後悔！一會兒有你求我的時候。”

爺爺一臉嫌棄的白了東方葉一眼，眼底充滿不耐。

要不是一會兒還得靠東方葉帶我離開這個幻境，估計爺爺已經開始攆人了。

“行了，說完外面的情況趕緊滾蛋，老頭子我看見你就煩！”

爺爺催促。

東方葉也不惱火，顯然早就習慣了爺爺的脾氣，輕描淡寫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壤下那瘋婆子，不知從哪找到了能開啟神女崖封印的骨血，釋放了封印裡面的降煞，又聯合了獸族和人族的一幫小崽子，改良了降煞的傳播方式，讓降煞透過陰氣的流動遍及人間的每一個角落……不得不說，一千三百年未見，那瘋婆子比以前更瘋了，連作亂都學會了與時俱進，與現代的高科技相結合了。”

“降煞被放出去了？！”

爺爺萬

萬沒想到東方葉會用這麼淡定的語氣，說出這麼勁爆的內容，驚的差點將口中茶水噴出來。

他當即有些坐不住了，大手一揮，茶臺再度消失，甚至亭臺樓閣的房頂也猶如融化的冰淇凌一樣，緩緩變成陰氣，順著亭子的支撐柱往下流淌起來。

我已經聽的雲裡霧裡，降煞是什麼東西？

從東方葉描述的語境來看，降煞或許是我們口中所說的神女之怒的初始版本，也就是那種能引發動物變異，暴虐成性的根源。

而現在的神女之怒，屬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