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
在小思蔻的苦苦哀求中,田導員臉上再度浮現怒容。
她不光沒有在外人面前息事寧人,保護小思蔻的自尊,反而還故意炫耀她的教育有多嚴厲,當著我們的面兒,逼問小思蔻買兔糧的錢究竟是哪裡來的。
在母親的逼迫下,小思蔻死死咬著嘴唇,甚至唇邊都溢位些許血跡。
她哭著說:“是奶奶給我的,我考了第一,奶奶獎勵我的獎學金……嗚嗚,媽媽,我的沒有偷錢啊。”
小思蔻哭的傷心又無助。
她自尊心受傷,此刻解釋清楚,她難過的看著田導員,期待導員也在眾人面前,跟她道歉。
然而。
“奶奶給你錢,你就拿著?”
一聲呵斥,猶如一盆冰水,澆在燒紅的炭盆裡。
小思蔻眼底的亮光,驟然熄滅。
她臉上爬過些許絕望。
田導員看小思蔻這副神情,頓時又怒從膽邊生:“你小小年紀,跟誰學的這副要死不活的德性?奶奶給你錢,你收了就是錯,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你奶奶窮,你拿了她的錢,她吃什麼喝什麼?還有,別人給了你錢,你應該做什麼,我沒教過你嗎!”
“上交給媽媽。”
小思蔻垂頭低語。
豆大的淚水啪嗒啪嗒從眼眶裡滴落,濺在地上,炸出一朵朵淚花。
看得我都忍
不住揪心,想衝過去把可憐的孩子護在懷裡。
但小思蔻的媽媽,不管是年輕的田導員,還是年長的田教授,都沒有流露出半分心疼。
她倆同樣板著一張臉,只不過田導員氣的是小思蔻藏私房錢,不聽她的話了,而田教授,則是面色難看的盯著小思蔻。
半晌,低聲說:“原來,小樹從那時候就開始歪了。”
“她奶奶沒文化也就算了,為了討孫女喜歡,總是違揹我的原則,偷偷給孩子零花錢。”
“思蔻有今天,那老女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她憤恨的握緊拳頭,看人的眼神,恨不能把死人都從墳裡刨出來論罪。
小思蔻抽抽噎噎的哭泣著,低聲認錯:“我知道錯了,媽媽,你不要再生氣了。”
她走進臥室,把她偷偷買的一袋新兔糧,和一個小鐵皮罐子拿出來,雙手捧著交給田導員:“這是我買兔糧剩下的錢,還有兔糧,都在這裡,媽媽不生氣了好不好,我以後都出去打草,喂菜菜,不會再為它花錢了,可以嗎?”
帶著哭腔的軟糯童音,聽得我眼眶發酸,心裡如潮水不斷澎湃。
這小思蔻也太乖了,這麼乖得小孩子,竟然也會逼上絕路,鑽進執念籠這個死衚衕裡。
我眼睛霧濛濛的,忽然,就對田教授生出幾
分厭惡。
她怎麼能這樣?
也難怪白維一早就看她不爽,這樣的母親,雖然嚴苛是因為愛,打罵懲罰也可以用望女成鳳這四個字掩蓋,但她的行為,卻那麼令人憎惡。
在小思蔻的軟聲求饒中,田導員臉上的怒意稍稍褪去。
她一把抓起未開包的兔糧,故意報復般,當著小思蔻的面丟進垃圾桶裡,而後將裝有零錢的鐵皮罐子扔在桌上,道:“你還想給兔子打草?你是嫌自己成績掉的還不夠嗎?以後你都不用操心兔子的事兒了,好好學習就行,要知道你的本職工作是什麼,一旦成績下降,你連身為學生的基本素質都沒了,還配做個人嗎?”
白維:?
他眼皮一炸,當即就擼起袖子,想打人了。
葉京褚眼疾手快,一把摁住白維,示意他不要打斷劇情的推進。
白維氣的呼哧呼哧,低聲罵道:“靠!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混蛋的家長?這要是讓我早點遇見秦思蔻,我拼著自己不要零花錢了,也要把她接到家裡來,我的零花錢就能養活她,受這個鳥氣呢!”
田教授就跟我們坐在一起,聽見白維的罵聲,歪頭看他。
白維眼睛一瞪:“看什麼看?說的就是你,垃圾!”
田教授面色一變。
她身為被受人尊敬的大學老師,哪
被學生輩的孩子這麼明目張膽的大罵過。
但她有些欺軟怕硬。
面對秦思蔻時,什麼傷人的話都能往外說,那刻薄的語言,猶如一把把刀子,隨意往秦思蔻身上扎。
然而面對七不服八不忿的白維,她卻敢怒不敢言了。
此刻被白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