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又往後退了退,儘量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
被他這樣一說,我也從驚嚇中回過神來,不禁又為自己剛剛的誇張反應感到內疚。
我乾咳一聲,故作輕鬆的擺了擺手,道:“嗐,剛才乍一看有點嚇人,但現在想想,不就是兩隻眼睛嗎?那是什麼東西,你們剛剛就看到了是不是?所以才一起躲著我的。”
葉京褚視線落在自己的傷口處,低聲道:“我也不清楚,看著像是菌絲形成的蘑菇,又像是怨念凝結,形成的人面瘡,與我過去看過的典籍記載都不盡相同……我想,它應該介於菌絲和人面瘡之間的某種聯絡,屬於怨念和病毒的結合體。”
“怨念和病毒的結合?”
這組合聽著倒是新鮮。
我想了想道:“這是蛇魂咬傷後長出的東西,那些蛇魂被畫在石板和竹樓上近百年,即便怨念深厚,但葉京褚之前也提到過,沒有專門的鎮魂符文,魂魄會隨著時間的流逝不停消耗,按理說現在就算被咬,也只該是皮外傷,不該有‘附魔’加成才對……是那場雨!”
我想到什麼,精神一振,看向東方葉和葉京褚:“咱們進來的時候,雖然地上也有蛇魂,但蛇
魂都是逃離狀態,並不敢主動靠近咱們,燈籠也是儘量閃躲,符合近百年來,魂魄消弱,見到生人本能躲避的魂魄特徵,一直到大雨落下,那些蛇魂才忽然向咱們聚集過來,並且對咱們發起攻擊,咬傷葉京褚的。”
“是那些雨影響了被困在這裡的陰魂。”
東方葉點頭,對此表示認同:“雨水屬陰,如果是降在普通魂魄上,那些蛇魂會感覺酣暢淋漓,有沖澡的舒爽感,但消耗了百年的魂魄,其實已經很脆弱了,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讓它們魂飛魄散,所以剛剛那場雨,落在蛇魂身上就彷彿天在下冰錐,蛇魂和燈籠都被雨砸的痛不欲生,因此會本能的攻擊周圍的一切物種,排解自身承受的劇痛。”
我點點頭,目光落在葉京褚越發腫大的腳踝處,一邊沉思一邊用手指摩挲下巴尖兒。
東方葉熟悉蘇青陽的各種小動作,此刻見我的行為,知道我在思索,問我:“你在想什麼?有苗頭了?”
我道:“你覺得,柳貌真的是個靠運氣變成獸王的草包嗎?”
“嗯?”東方葉一怔。
我提醒道:“你剛才說柳貌不過如此,能當上獸王只是運氣好而已。”
“
咳咳。”
東方葉當即一陣乾咳,臉上疊起一抹略帶尷尬的笑。
很顯然,他清楚柳貌的才智非比尋常,不管在任何情況下,一個能率領親朋好友另覓生機,並且能在另一個地方做大做強的領袖,不可能腦子不好,只靠運氣。
他剛剛只是不想在我面前被葉京褚比下去,才那樣說。
此刻他正色道:“你是覺得,以柳貌的心計,他不可能忘記畫鎮魂符——他是故意消耗這些魂魄的?”
我點頭:“赤地的形成要消耗大量生命,在過去,歷代君王消滅赤地都來不及,柳貌卻要親手創造一片赤地出來,而且他創造赤地用到的生命,大部分都是蛇。”
我語氣盡可能的平淡一些,不想讓心頭迅速蔓延的不祥感自己嚇唬自己。
“按照統治者的處事原則,即便需要大規模獻祭生命,首要人選也是敵方俘虜,或者其他種族的百姓,沒有直接獻祭自己人的做法,一個民族想要強盛,離不開人口的支援……這地方封印的蛇魂少說幾十萬,能這樣大規模的坑殺同類,一定有柳貌必須這樣做的理由。”
葉京褚聽到這,忍著腳踝的巨痛開口:“白希,我得提醒你一下,蛇
類和蛇族,雖然都是蛇,但二者有天差地別的區別,在蛇族眼裡,蛇類不過是能溝通的動物而已,根本不算他們的同類。”
我怔了一下:“嗯?已經不算同類了?”
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畢竟在女後的印象裡,獸人是動物吸取天地靈氣,化成的人形動物。
即便他們能化成人形,靈智也因此像人類靠攏,但他們本質上還是原來的物種,生物習性等都有所保留。
論祖溯源的話,蛇族也都是蛇類的血脈傳承,沒想到在蛇族眼裡,他們跟蛇已經不是同類了嗎?
葉京褚看出我的意外,道:“身份的轉變自然也會帶來心理的變化,窮人乍富尚且會忘本,何況獸人呢?”
“他們擁有近乎人類的智商,以及遠超人類的強健體魄,早就不把普通蛇類放在眼裡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