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看著眼前突兀出現的鬼子傻了眼。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正要說話。
翻譯官便收到鬼王的指示,一臉獰笑著朝李庭走過來。
他一腳踢翻李庭,一群鬼子邊用高高在上的腔調侮辱咒罵他,一邊在他身上拳打腳踢,其中一個攝青鬼,更是性格扭曲,走過來抓起李庭的手,沿著他的大拇指末節指骨,用力一捏,指骨頓時凹陷下去,粉碎性骨折了!
“啊!!”李庭爆發出痛苦的嘶吼聲。
他的眼充滿血絲,憤怒的瞪向我:“白希!你瘋了!你怎麼能……啊!!”
近節指骨也碎了。
李庭眼睛裡迸射出屈辱憤怒的光,他死死瞪著我,目光裡對我充滿失望,更充滿怨恨!
我輕哧一聲,勾起唇角:“這才哪跟哪?不過是碎了幾根指骨而已,你就如此怨憤,看來你在執念籠裡困了上百年,沒能經歷鬼子侵略的時光,對他們做過的惡行瞭解不深。”
“他們此刻對待你的行為,跟他們對待婦女兒童的行徑相比,堪稱溫柔,李庭師兄,你好好享受。”
我在一旁坐下來,由於這裡是我用血靈復刻了渡魂法場的環境,因此剛剛野餐的小吃零食還在我手邊。
我端到自己面前,一邊吃手指餅乾,一邊看著李庭的五根手指骨節,一節節被捏成齏粉。
然後是掌骨
,腕部的手舟骨,月骨,三角骨……
我口中發出咔呲咔呲的響聲,牙齒咬碎手指餅乾的清脆聲,竟然跟人類手骨被捏碎的聲音異曲同工,交相輝映。
我喃喃自語:“原來手指餅乾的名稱由來,不止是因為模樣長得像手指啊……”
“白希!你簡直就是變態!是毒婦!”
“當年困了我一百年的籠主,也沒有你這麼惡毒!”
李庭嗓子已經喊成了破鑼嗓,這緩慢卻清晰的痛楚,令他憤怒卻無力反抗。
他眼底迸射出毒蛇一樣的光芒,彷彿只要此刻鬆開他,他就如同淬了毒的箭矢,瞬間就能射進我的胸膛。
我在他滾燙的怒目中,怡然自得的撿起一根薯條,睨著他說:“李庭師兄也會憤怒嗎?”
“你這樣不好,情緒失控的話,會傷害到別人的。”
“為了避免你因為憤怒失了心智,成為災殃,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廢了你的手,師兄,我這是在救你啊。”
我一邊說一邊嘖嘖。
而在李庭憤怒的目光中,我看到自己怡然自得,又邪惡又冷豔的倒影。
竟然還挺好看,有幾分衛淵邪魅的影子在。
我驚愕的發現,不知不覺間,我竟然受衛淵的影響很深,此刻任由鬼子虐待李庭師兄,我也沒有絲毫心軟。
看來經歷了這些事了,我的心腸冷了不少。
我
淡定的吃起薯條。
別說,在神興小學裡折騰了一整晚,我捱了雷劈,又捱了揍,好不容易才死裡逃生,此刻餓的兩眼不時犯花,有低血糖的症狀。
可惜這裡的食物都是執念籠裡那個紅衣服的小男孩幻化出來的,吃著再怎麼香甜可口,卻沒有半點填飽肚子的功能。
我越吃越餓。
趁著李庭感受鬼子的‘貼身照顧’的時間,我開始思考那個紅衣男孩的情況。
只有搞明白他的執念所在,破除籠主的執念心結,執念籠就能迎刃而解。
他跟秦書瞳共用同一張臉,且小小年紀,他能形成五階執念籠,說明他跟秦書瞳修為相通。
但他的心境和執念卻跟秦書瞳完全不同,甚至到了畫風突變的程度。
他的執念,是跟班裡的同學,一起來公園湖邊露營,嬉笑玩鬧,僅此而已。
他渴望露營時溫馨治癒的景象。
這樣想著,紅衣男孩的身份呼之欲出。
那個小男孩,才算是真正的秦書瞳。
葉京褚說過,鬼子陰陽師山田,為了能保留他的記憶,帶回戰友亡魂,重啟煉魂邪陣,一生都在籌謀逆向奈何橋的計劃。
可他畢竟是活人,在陰司又沒有官職,壽數有限。
所以他死後,挑選了即將投胎的靈魂做了拼接魂魄的外科手術,搶佔了別人的人生。
而真正的秦書
瞳,含恨被困在狹小的角落裡,他雖然有兩魂七魄,數量上遠遠多過山田的一魂,但誰讓山田修為強大呢?
即便只有一魂,他也能佔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