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露出明晃晃的鄙夷。
蒙婆子則把頭埋的很低,似乎曾經身為高貴的皇后,並且臨朝稱制,對她來說並沒有任何可值得驕傲的地方。
那段過往,甚至算是她的恥辱一般。
因為頭埋的過低,她的頸椎彎曲成一個近乎誇張的圓形,一張佈滿皺紋的老臉緊緊貼著她的鎖骨,看上去好像脖子斷了一般。
我心中震驚不已,一邊觀察蒙婆子的姿勢,嘴上一邊道:“窩闊臺?這名字有點耳熟,是元太祖成吉思汗的兒子嗎?蒙婆子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成吉思汗兒媳?!”
“成吉思汗?”林楓愣了一下,他似乎也不清楚蒙婆子這個乃馬真皇后的具體來歷,聞言看向蒙婆子,有些意外地說:“你公公就是成吉思汗?”
蒙婆子在地上滾了滾——她的頭已經抵在鎖骨的位置上,再想點頭,只能連帶著胸腔一起動,因此看上去跟在地上打滾一樣。
林楓見狀勾唇一笑,又是一腳踢在蒙皮子身上,語氣更加譏諷道:“嚯,還是名門之後啊,你早說你公公是大名鼎鼎的成吉思汗,我不就對你客氣些了?”
說話間,他一把將蒙婆子從地上提起來,動作粗魯的拍打蒙婆子的臉頰:“成吉
思汗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啊,在後人的歷史書裡,他功在千秋,被稱為民族英雄。”
誇到這,林楓話茬一轉。
眼底的笑意森然一片:“對待英雄的家人,只換五顆白菜,是不是少了點?”
蒙婆子身體劇烈一抖,沙啞的聲音近乎帶了哭腔,急忙道:“皇上饒命!大汗雖然英勇,但那都是後人吹捧的美言,在我的記憶裡,大汗遠不及皇上的一根手指頭,如果大汗也來了這裡,他做的不會比您好……”
在蒙婆子的吹捧之中,林楓臉上露出飄飄然的滿意之色。
他將蒙婆子扔在一邊,目光重新聚集在我身上:“沒想到,你歷史學的還挺好,連窩闊臺這麼冷門的人物都記得。”
說著,他似乎來了興致,清了清嗓子問我:“你還有其他想問的嗎?看在你一會兒就要去伺候厚土娘娘的份兒上,我今天什麼問題都可以回答你。”
“當真?”我巴不得他跟我多說一些,我好多收集些資訊,於是抓緊問:“蒙婆子之所以被稱為蒙婆子,是因為她是蒙古國的皇后?”
“廢話,讓你問問題,你就想問我這個?”
林楓已經在蒙婆子的吹捧下,擺起了先知的範兒來,一副要滿足無
知世人內心疑問的派頭。
卻沒想到我問的是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他面色微沉,沒有收穫到充當先知為別人答疑解惑的滿足感,於是又轉頭看向白維:“你,有什麼想問的嗎?我也給你一次機會提問。”
白維瘋狂點頭,早在剛才,我問蒙婆子身份的時候,他就用胳膊不停撞我,不明白我難得有機會了解當下情況,為什麼卻逮著蒙婆子問個不停。
那蒙婆子擺明了就是一個小卒。
此刻好不容易輪到他提問,白維大聲道:“你們說了半天厚土娘娘!卻沒人說厚土娘娘到底是誰啊!為什麼要把我們獻祭給她?!”
這問題一出,林楓眼睛一亮,高興的打了個響指:“對嘛!問這種問題才正常嘛!你們都快變成祭品了,這女人連厚土娘娘是誰都不關心,只一門心思研究一個老太婆,是不是腦子不好使?哈哈,小兄弟,還是你腦瓜靈光。”
說著,他滿意的摩挲著雙手,顯然白維的問題正中他下懷。
他清了清嗓子道:“厚土娘娘是息壤的主人,水神共工之女。”
“當年禹用息壤疏導洪水,造黃河,摧毀良田無數,我們厚土娘娘宅心仁厚,不忍黃河佔地而塗害生靈,於
是以身相扛,卻被禹以息壤掩埋,肉身與息壤融為一體。”
“於是厚土娘娘創立了壤下文明,可以說整個黃河國,都是在厚土娘娘的庇佑下誕生,想進入這裡,成為這裡的子民,都需要經過厚土娘娘的篩選才行,因此,這裡既可以叫黃河國,又可以稱為厚土城,所有生活在這裡的人,嚴格意義上講,都是厚土娘娘的子民。”
“所以呢?”白維聽的一知半解,如同天書:“既然我是厚土娘娘的子民,為什麼還要獻祭,成為祭品?”
“成為祭品後會怎樣?我會死嗎?”
林楓笑容滿面的搖頭:“死?在息壤之下,怎麼可能死呢?你不會沒聽過息壤的名頭吧?息壤,代表的就是不斷生長的意思,凡是獲得厚土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