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啞然失笑。

等我們安置妥當，重新出門的時候，我心裡彆彆扭扭的小疙瘩已經徹底化解。

我乾咳一聲，主動湊到衛淵身邊坐下，盤算著怎麼給自己找個臺階下。

衛淵一身低氣壓的坐在他之前的位置上，完全沒動地兒，手裡捏著手機，正在閉目養神。

白維那頭則有了突破：“今天確實有陰集！位置就在高新區，廣茂大廈那一片，百萬兄已經趕過去了，咱們也快點出發吧，去廣茂大廈！”

我愣了一下，隨即拉著白維下車：“那咱們不順路啊，開發區在東頭，頂山醫院在西頭，衛首領今晚要去頂山醫院尋回肉身的。”

這樣也好，衛淵現在氣壓那麼低，我不太敢跟他說話，等他心情好的時候我再向他示好好了。

我拽著白維就想隱遁。

不料手腕卻被一隻溫熱的手掌握住。

“上車。”

“啊？你們不是……”

不等我把話說完，握著我的手掌驟然用力。

我被拖回到車上。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白維愣了一下，還沒搞清楚自己要不要上車的功夫，衛淵已經在關車門了，車子發動機發出一聲轟鳴。

“哎？等等我啊！別把我扔下！”

白維瞬間有種嗶了狗的感覺，也來不及多想了，迅速往車裡鑽。

“你們！太過分了！我倆明明都姓白，待遇怎麼能差這麼多呢！你們不能這樣雙標……”

白維罵罵咧咧的，但當衛淵的目光看向他時，他嘴裡的抱怨瞬間咕嚕一聲，隨著口水全部嚥了回去。

衛淵滿意的收回目光，對黑子說：“不去廣茂大廈，去神興街。”

“啊？那我們不能坐你們的車，我們趕著去廣茂大廈救人呢！”白維坐不住了。

衛淵從手機裡找出一段影片，扔給我，語氣依然冷冰冰的，聲調卻緩和了許多，似乎也在給自己剛剛的行為找臺階：“是救他嗎？根據車牌號的道路監控顯示，他的車最後出沒於神興街，然後就沒再動彈。”

“他不是專門給人開車的嗎？即便撞鬼，他應該也不會脫離神興街太遠的範圍。”

我愣了一下，心頭乍暖：“你怎麼知道他的車牌號……”

衛淵冷哼，漫不經心的說：“別誤會，你剛接電話的時候，我餘光掃到了電話號，順手查了查他的資訊。”

我頓時生出一種三日不見，刮目相看的感覺：這半文盲的大狐狸，進步這麼神速的？

之

前連人類成語和人情世故都不懂，現在竟然能透過一串電話號，查到司機的車牌號，還能利用交通監控進行定位追蹤了？

這學習速度，是坐火箭追趕的吧！

黑子也對衛淵的搜查結果頗為驕傲，得意道：“怎麼樣，我淵哥厲害吧？”

“他看姓葉的腦子好使，總是被你誇獎，於是……”

衛淵一腳踹上駕駛座。

黑子嚇了一跳，急忙閉嘴：“這個也不能說？好好好，我只開車行了吧！”

我頓時被逗樂了，歪頭看向衛淵：“於是你做了什麼啊？為什麼連這個也不能說？”

“沒什麼，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

我看衛淵的情緒緩和下來，消了氣，於是趁機拉住他的手，示好道：“小事兒也很厲害啊，你這順手之舉，至少救了一個人的命，也救了一個家庭，還有可能救了我。”

衛淵的手有些僵硬。

他垂下眼簾，目光鎖定在我拉著他的手上面。

頭髮裡一團棕栗色的東西抖啊抖。

是他總是暴露情緒的尖耳朵。

我心中竊笑，嘴上卻抹了蜜似的，誇的更厲害：“那個人，或許能幫我找到紅衣厲鬼的遺願是什麼，所以我得救他。”

“萬一我去晚

了，他死了，魂魄又被其他鬼分食，我剛查到的些許線索就又斷了，所以衛淵，你到底做了什麼啊？這個結論穩不穩？”

白維看我拉著衛淵的手，一張臉跟吞了蒼蠅似的，翻了個白眼道：“我覺得，他還是在陰集的機率更大，衛首領畢竟不是葉哥，對人類世界沒有那麼瞭解，做出的判斷也……”

衛淵僵直的身體驟然一動。

他回過神來，一把將被我拉住的手抽回去，冷眼睨向白維：“我做出的判斷怎麼了？”

“那個臭道士腦子再靈光，也不過是一顆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