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我之前嚇的跟小鵪鶉似的,早就對我放鬆了警惕。
此刻我突然暴走,她一點防備都沒有,直接被我踹的慘叫一聲,重重摔在地上。
她不敢置信的瞪著我,一張臉氣的煞白髮青,指著我說:“你!你敢打我老婆子?”
那震驚氣憤的語氣,彷彿我反擊她是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簡直被氣笑了,怒視她道:“你都要割我的臉皮了?我打你怎麼了?踹你一腳都是輕的!你還指望我跟你講尊老愛幼那一套嗎!”
“你!你就不怕我嗎!”
她也氣的不輕,胸腔呼哧呼哧的喘息著,也不知道她身為一隻鬼,為什麼還會隨著情緒的變化,出現喘不上氣的情況。
此刻她變得跟破舊的老風箱一樣,呼哧帶喘的邊罵邊爬起來,想再次朝我撲過來打我。
然而她的膝蓋本來就是後天拼湊出來的,被我用力一踹,也不知道是膠水失去了粘性,還是什麼。
她的右腿自膝蓋骨以下列出一條大縫。
相應的,老太太走路開始變瘸。
她怔了一下。
隨即,臉上便被更加深刻的憤怒和刁蠻覆蓋,高舉著手中的菜刀發出沙啞的罵聲:“你個小賤妮子賠錢貨!連我這個老婆子都敢打,你不怕遭天譴
啊你!老婆子今天就讓你嚐嚐我的厲害!你這張臉……”
叫罵間,她已經拖著瘸腿衝到我面前。
然而看到我手指尖冒出來的一縷黑色細線時,她的叫罵聲忽然戛然而止。
陰鷙發狠的眼瞳,也猛然收縮了一下,身體開始後撤。
由於面部拼湊痕跡太重,她的眼瞳又跟死了很久的魚眼一樣,暗淡無光,因此她的神情除了能表露出怨恨和陰冷,並不能傳遞出太多其他的情緒。
從她突然止住的罵聲和後撤的肢體動作來看,她應該是被我手上的黑色細線嚇住了。
我:“?”
這黑色細線打哪冒出來的?
剛剛情急之下,我本能的想調集鬼酬,給老太太一個教訓,讓她嚐嚐我剛才捱揍是什麼滋味兒。
然而鬼酬出手的瞬間我才意識到情況不對,以往的鬼酬雖然氣息也是涼涼的,但那種涼的程度,充其量就是超市敞開的冷藏櫃散發的涼意。
雖然會覺得冷,但如果是盛夏,人光著腿湊過去,也只會感覺這涼意很舒服的程度。
而且鬼酬匯聚成的線,是淡白色的,咋一看像是釣魚用的透明線,細看才能看到盈盈白光。
眼前的線,卻黑的濃郁,冷的嚇人,堪比零下七十度的乾冰都不為過!
稍
一接觸,手指能瞬間凍掉的程度。
這是什麼玩意兒?!
我奇怪的打量指尖黑線。
這恐怕也是老太太忽然後退的原因。
我嘗試著彎了下手指。
指尖已經被凍麻了,幾乎感覺不到手指的存在。
但好在手指的作用還在,在我的緊張注視下,手指向著我的方向,彎了一點弧度。
我狂鬆口氣,謝天謝地!
看來這黑色細線雖然凍人心魄,卻不會真的對手造成實際傷害。
只是冷的嚇人而已。
老太太顯然認出了黑色細線的來歷。
她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生怕我湊近她半步,警惕的問:“你是什麼人!”
“既然不是官老爺選中的亡魂,那你就不可能出現在這……除非你是活人?!”
她驚了一瞬,隨即,又開始搖頭:“不可能,活人進入綠地區,必死無疑!而且你身上怎麼可能有那麼純粹的陰氣?這種純黑色,不摻雜雜質的陰氣,只有住在荒蕪之泉的鬼王鷹身上才有……等等!你幹什麼!你別過來!”
她聲音忽然拔高,沙啞又尖利的叫。
我剛抬起來想靠近的腿,當即懸空在原地。
大腦也隨著她吐露的資訊瘋狂運轉。
原來這黑色細線,是一種不摻雜其他物質,比較罕見的純
陰氣。
也對,我的鬼酬已經被那隻紙活招來的老鷹捲走了。
此時我不光鬼酬虧空,連身體都被老鷹帶來的濃烈陰氣灌滿。
所以當時那隻氣勢凌厲,被小黑貓稱為大佬的鷹,不叫座山雕,而叫鬼王鷹?
這東西聽著就厲害,它是怎麼被小黑貓這種半吊子的紙活技術吸引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