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拼命的奔跑,不過商震除外,甚至他在用弓箭向逼迫而來的倭寇射擊時還在暗暗計數。
他計什麼數?他在數自己射殺了多少個倭寇嗎?
開玩笑!商震自己都不記不得殺了多少倭寇了。
一名戰士殺敵殺的多了的時候已經漠視了生命的存在,敵人在他的眼中只是數字。
殺掉一條敵人的生命,就像用筆抹去了白紙上的一個黑字。
可商震從來就不去記這樣的數字,因為沒有意義,他覺得倭寇是殺不完的殺!
他在計數也只是在算時間罷了。
當他數到第二十個數時,前面的瀛人距離他也只有三四十步了。
一張鐵板能夠碾幾根釘?
商震把箭射得再快,又怎麼可能有倭寇衝上來的快。
計數完畢,商震扭身就跑,便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一般躥了出去。
他心中所想是,自己所能做到的也只是如此了,然後他便閃過一間茅草房。
就在他剛剛躲到那茅草房的牆角處,有追射過來的羽箭便射在了那牆角之上發出“騰”的一聲!
商震並不理會危險與自己擦肩而過,他往前跑便看到了另外一間茅草房。
茅簷低小,上有青青草。
眼前的這個茅草房是格外的低小。
若是這個茅草房完好如初的話,商震完全可以憑藉自己敏捷的身手,抓住牆頭的椽子,翻牆而過。
可惜現在不行了,因為這個毛草房也被燒趴架了!
商震不是尋常人,不是尋常人在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之時就不能走尋常路。
商震不敢從房舍的間隙中穿過,他知道後面有倭寇的弓箭盯著自己。
縱使自己身手再好,倭寇在背後向自己射箭自己也是必死無疑!
所以他的選擇是依舊奔向了前面的那個低矮的茅草房。
茅草房的門已經在昨夜的大火中燒沒了,商震直接就撞了進去,然後她的雙腿就在那灰燼中踏起一片煙塵。
商震不管,繼續向前。
然後他就從這個茅草房那個不大的已經變成了黑窟窿的小窗中一個躍跳躥了出去!
“他在那裡!”有倭寇喊。
那是這名倭寇看到了商震踏起的煙塵。
昨夜有一場大火,那被糟蹋了的房子中怎麼可能沒有飛灰?
“小心弓箭!”同樣有倭寇喊。
他這麼喊是因為他看到了商鎮射箭是如此之準,他已經有好幾個同伴死在了商震的箭下。
“小心你奶奶個腿兒!殺掉他賞銀百兩!”這是倭寇的頭目在喊。
倭寇頭目自有他的理由,因為他是範思武的親隨,他知道前面的這個人就是商震!
“呼啦啦”,倭寇們如同蝗蟲一般追擊過去。
只是當有倭寇閃過草房,向前看時,卻看到了商震又已經衝進了對面的一處燒過的房子裡。
商震奔跑的速度是如此之快,這個倭寇也只是看到了商震奔跑過後的飛灰與煙塵。
而這時商震就不再穿屋而過了,他快速的奔跑在房舍之間。
當他衝到了村頭的大柳樹下時,就已經衝出了這個已是變成一片廢墟的大柳村了。
他左右望去就見左右兩翼追殺過來的瀛人距離自己也只有三四百步了,而前面三百多步外是自己那些人正拼命往那懸崖處奔跑的身影。
這就是商震剛才阻敵計數的意義,他要給自己人留出來奔跑出一箭之地的時間。
此時跑在前面的喜糖,回過頭看到商震已經從村子裡出來了,這才略放下心來。
可是當他把頭轉回去的時候,卻發現那個王小膽正斜著眼看著自己。
喜糖留在了後面,那當然是因為他在關心商震的安危。
而這個王小膽也已經有四十來歲了,自然跑得快不起來。
如此一來,他們兩個倒是跑在了一起。
“我——我——”那王小膽看到了喜糖在看自己便對喜糖氣喘吁吁的說。
喜糖看著這個王小膽就氣不打一處來。
為什麼全村人都被殺了,唯獨王小膽活了下來,這不由的不讓喜糖生疑。
而那王小膽歲數大了跑得氣喘吁吁,他卻是連話都說不全。
“你要說啥還不抓緊跑?”喜糖氣道。
此時喜糖眼見的商震已經脫困,他跑得又怎能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