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商震就又盤腿坐在了那石洞中。
可是也不知道老天爺作什麼妖,他已經坐了好一會兒了偏偏那風就是不起。
別的地方不知道如何,可商震卻知道他所在的這片區域反正在颳風的這個季節應當是沒有飛禽走獸的。
想想也是,這麼大的風,食草的動物找不到草那自然是不會在這裡生存的。
既然沒有食草的動物那食肉的動物就也不會來,真不知道那些胡狼是吃什麼才活下來的。
想來那些胡狼肯定也是有那食物的來源也只是自己沒有發現罷了。
估計這裡的風也不可能是一年四季總刮的總有風停的時候。
如果有可能也只能到時走一步看一步了。
此時風聲不起除了他自己的呼吸聲和那睡得正香的小奶貓的呼嚕聲,這大山之中便是一片死寂。
又坐了一會兒,商震便又開始習慣的數息。
只是他數息數了一個時辰後卻發現由於今天沒有那各種怪異的風聲他反而就靜不下來了。
而到了這時商震便又想到前一天自己數息遇到了的問題。
即,習慣了一種嘈雜的聲音之後當那聲音變調或者突然消失後自己就被從入定的狀態之中給“吵醒”了。
他決定今晚好好琢磨下被吵醒的問題。
如果自己把這個問題琢磨明白了那自己也就可以順利入定了。
入定了那自己也就能睡個好覺了。
自己能睡好覺了那就能做夢了,然後自己就知道前世如何了。
商震自認自己的分析絕沒有錯,便開始琢磨,可他只是琢磨了一會兒便啞然失笑了。
哪有那麼複雜?自己管那外面有聲無聲專心數自己的呼吸就是了,那不就能入定了嗎?
可是隨即他就又撓頭了,自己今天不就是因為外面沒有動靜才反而無法入定的嗎?
外面的聲音有時候有時候沒有,有時是變的有時又是不變的,可自己呢,自己想入定當然是需要讓自己處於一種恆定的不變之中。
自己又能什麼想出個什麼招來呢,商震糾結於這個問題不知不覺中他的全部心思就全陷入了其中。
他就在琢磨,自己究竟什麼是不變的。
此時的他卻不知道,他就這樣閉著眼睛思考卻已經進入到了另外一種定中,是為冥想。
所謂“洞中才一日,世上已百年。徒有爛柯斧,哪有不老泉?”
人在定中那根本就是沒有時間觀念的。
商震冥想著如何解決自己的煩惱,他自己覺得只是片刻功夫,其實不知不覺中又一個時辰過去了。
外面的聲音總是在變,自己才能以不變應萬變,這個問題便一直困惑著商震。
而就在這時遠處突然便又有那“嗷——”的悠長的聲音響起,那風終於是是又颳了起來。
而在風起的一刻,商震終是在那定中驚醒。
而在這一刻他忽然就覺得自己腦中有靈不光一閃,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什麼是不變的了!
不知道自己守著這個不變的東西那自己是否能夠恆久的入定呢?
耳聽著那風聲又起,大山之中又開始轟隆隆作響,隨後各種聲音充斥進了耳朵,商震這回卻不再數息了,他也只是靜靜的在那裡盤坐著。
那山外的山內的各種聲音混雜在了一起,那種嘈雜那風聲的變化實在用語言難以表述。
如果非要讓商震表達,倒是唐代白居易描寫琵琶聲的《琵琶行》裡的詩句最為合適。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
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可是此時的商震卻已經根本不去分辨風聲的變化了。
如果那風聲也算是一首琵琶曲的話,不管它那宮、商、角、徵、羽之間如何轉調,或者那音階全部消失在剎那間天地間又是一片死寂,商震卻是一概不理!
(注:宮商角徵羽,相當於現在簡譜中的do、re、mi、sao、la)
商震就這樣一直盤腿坐著,又過了一會兒他終是將身子一歪倒在自己盤坐著的那個柴草堆上睡著了。
夜還是那樣的黑,風依舊在吹,山野間盡是那怪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