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昭一連串的問,是真的關心又心疼。
聞溪卻始終一言不發,只是看著她,腦中很亂,那些記憶橫竄,是她最厭惡與恐懼的。
好像大婚那日,聞昭與那人的對峙還在耳邊,而她,亦是分不清那個時候的聞昭,是真的糊塗了還是真的只是被人欺騙又利用。
“小溪。”聞昭撫上聞溪手背,冰涼刺骨,她皺眉:“怎麼那麼涼,大夫可來看過?”
“白音去請了。”白芷道。
聞昭眉間擔憂不減:“過幾日就是小溪大婚,你們要好好照顧著。”
“是。”婢女嬤嬤紛紛俯身,然後退出去,給姐妹二人留下單獨說話的空間。
從聞昭口中聽到大婚二字,聞溪心頭情緒猛散,卻又極力壓抑著,冷意席捲全身,喉頭髮漲的厲害,她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才平靜開口:“我沒事,阿姐無需擔憂。”
語氣淡漠而又疏離。
聞昭一愣,“小溪怎麼了?”
她與聞溪一母同胞,也不過差了一歲,二人關係是極為要好的,往日,聞溪最喜歡黏著她了,怎麼今日竟是這般的冷?
聞溪對上聞昭不解擔憂的雙眸,不答,反而問了句:“阿姐覺得謝觀清此人如何?”
謝觀清,她自小就喜歡,亦是五日後要嫁的人。
聞昭目光有一瞬的閃躲,卻因平日裡聞溪也這樣問過她幾次,她並未多想,答道:“小小年紀就有一身絕佳的醫術,又在十八歲那年,被封國師,是個頂厲害的人。”
“而他性格溫和,與小溪也算青梅竹馬,日後小溪嫁給了他,他定會待小溪極好的。”
聞溪偏眸看向窗外,此時的望月閣已經被紅色綢緞與燈籠掛滿,是那樣的鮮紅又繁華,當朝國師娶大將軍之女,十里紅妝,不知豔羨多少人。
而她,也曾在深夜裡常常歡喜的睡不著,那可是年少就喜歡的人。
可此時此刻,聞溪卻覺得刺眼的緊啊。
這滿院的紅,像極了那大片大片的鮮血。
冰涼又悲慘極了。
聞溪聲音參雜寒意,說的意味不明:“阿姐對他評價倒是高。”
聞昭眼眸微垂,聲音溫和:“並非,是謝國師為人,汴京城中人有目共睹,陛下對他也是萬分信任。”
“……”
“不像那永親王。”話鋒忽然一轉。
聞溪看向聞昭,不解。
提起這永親王,聞昭便止不住的皺眉:“前兩日,他在古樓大街打了謝觀清,這便也罷了,誰想,他竟然還將謝觀清關進了大獄中。”
“你說說,在大街公然毆打朝臣,還是皇家子弟,像什麼樣子?”
“永親王?”聞溪雙眸微眯,緩緩念出這三個字。
“是啊。”聞昭聲音裡又有慶幸:“還好你當初選擇了謝觀清,而不是永親王,那樣一個暴戾的人,你遠離些總是好的。”
聞溪並不在乎聞昭所言,似是想起什麼,她偏眸問道:“永親王可是十四歲才回的汴京城?”
“嗯,和你差了兩年。”
聞溪眉頭一鬆,眼眸漸漸湧上一抹極淡的笑意,許是剛重生,腦子一下子裝太多又亂而不清晰,她竟是現下才想起這個永親王是何人。
“可是阿姐,我覺得他人不錯。”
聞昭皺眉:“你昨日不是還說著討厭他?”
“有嗎?”
看聞溪這不解的模樣,聞昭眉頭皺的越發緊,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她總覺得聞溪這一次落水醒來後和之前不一樣了。
就如,她說謝觀清被打,還被關進了大獄,她竟是一點不問,開口就是提那永親王。
明明昨日,知道謝觀清入獄又無法相救的時候,聞溪還氣了好久,甚至在後院大罵那個永親王不是人。
可瞧著聞溪蒼白的面色,到底還是心疼,也不想讓那些事擾了聞溪,她拉過聞溪手腕,轉而叮囑道:“近日汴京不太平,十起殺人案實在詭異,雖有皇浦司的在查,陛下也以下令暫時關閉城門,進行全城搜捕,但兇手仍未找到,你近日還是好好待在府中,安心待嫁。”
聞溪思緒卻已偏,眼前緩緩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
對於擁有前世記憶的她來說,她絕對不可能再嫁給謝觀清,可這是早在四年前就賜下的婚約,而距離大婚又只有五日了,時間這樣緊湊。
要想在這五日裡,快速解了這困境,恐怕,需要一人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