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裡克坎里斯克的話讓男人搖了搖頭,他的聲音響起:
“不,神獸大人。是我苦苦哀求,阿伊特恩才答應讓我來的……即使受到冷落也是應該的。”
這個男人的聲音無力而低沉。
他語氣誠懇,
慢慢地降低姿態,
“如果冒犯了您,請您原諒。我今天就告辭了。”
她感到很不舒服。
她清楚地記得這個男人第一次看到她時的反應。
就像黑暗的洞穴裡突然出現了一道光,他的瞳孔瞬間放大,呼吸也變得急促。
弗裡克坎里斯克對阿伊特恩表現出冷淡,不僅僅是因為他帶來了陌生人。
“這個男人不祥。”
她感到不安,
擔心這個男人會看到她的孩子,所以用布遮住了孩子的臉。她絕對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的孩子。
那個陰沉的男人離開了。
“伊莉絲,我真的錯了,我應該果斷拒絕他的。”
“……。”
“怎樣才能讓你消氣呢……我一個月都陪孩子睡覺?當然,我會負責哄他睡覺,不,不行,伊莉絲什麼都不用做,我負責所有家務和育兒!”
“……。”
弗裡克坎里斯克嘆了口氣,因為她知道阿伊特恩一定會這樣做。
“除了這些。”
她提出了一個與阿伊特恩提出的方案不同的要求。
“以後不準再帶那個傢伙來。”
“真的對不起。”
“……。”
雖然那個男人確實讓人感到不舒服,充滿了不祥之兆,但她也不想背後說阿伊特恩朋友的壞話。
阿伊特恩為了她放棄了一切,來到這裡。她不能僅僅因為感覺不好就讓他不和朋友來往,也不能說他的壞話。
“真的,不准他來?”
她只是說,不准他來。
……為什麼?
為什麼她會這樣?
“知道了,我放棄英雄後,幾乎不會再見到‘克萊因’了,別擔心。”
“那就太好了……”
當克萊因來到這裡的時候,
當她感到不祥預兆的時候,
她應該當場殺了他。
應該砍斷他的四肢,碾碎他的腦袋。
那樣的話,一切都會不一樣……
?啪嗒。
弗裡克坎里斯克回想起過去噩夢般的時刻,磨著牙齒。
想到那個極有可能綁架了她兒子的罪魁禍首,她的血管裡湧動著怒火,魔力蠢蠢欲動,想要爆發。
“……。”
冷靜下來。
如果因為情緒波動而洩露一絲魔力,就會暴露位置。
她已經用魔力粉碎了兩個敢於侮辱她的人,包圍圈已經縮小了。
現在,她身處迪爾特蒙德最陰冷、最悲傷的地方。
陰森的樹影撫摸著巨大的墓碑,彷彿在安慰它們。在這片土地的下面,曾經炙熱的肉體已經消失,只剩下冰冷的骸骨。
弗裡克坎里斯克站在其中一塊墓碑前。
墓碑上刻著名字。
「阿伊特恩」
這是她丈夫的名字,
是她被奪走孩子的父親的名字,
也是為了對抗人類的敵人而戰死的英雄的名字。
“……。”
她不能在這裡獻上一朵花,也不能焚香,也不能念悼詞。
她沒有資格。
弗裡克坎里斯克這樣想著。
“我的丈夫。”
她冰冷的手觸碰著冰冷的墓碑。她沒有改變,但阿伊特恩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甚至無法觸碰他。
除非她主動伸出手,否則她無法感受到他的觸碰,也無法聽到他那曾經帶給她安全感的溫暖聲音,也無法感受到他的溫暖。
“…等等我。”
弗裡克坎里斯克站在那裡,久久不願離去。
彷彿在回應她的情緒,冬天的乾燥寒風吹散了夏日的餘溫,也帶來了其他人的氣息。
在那個人的身份完全暴露之前,
她再次向她的丈夫傳達了她的心聲。
“我會完成我的第一個復仇。”
『我們好久不見了,對吧?』
由各種骨骼組成的奇形怪狀的大鐮刀,一個異常蒼白的男孩毫無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