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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論劍

清風徐徐,總不免讓人心曠神怡。

正堂之中,雲頂作畫,檀木為梁。水晶做燈罩,珍珠變門簾。

地鋪白玉,金沙填縫,便是赤足而行,也只覺溫潤無比,竟是以藍田暖玉鑿成,宛如步步生玉蓮一般。

如此奢華的府邸,竟還只是三品京官所有。那四大王爺的府邸,其奢華程度,更是令人不敢想象。

沈傲的書房後,還一處空曠的後花園。

遠遠望去,除了一些尋常花草,兩張石桌,也並無什麼特別的裝飾。

清晨的陽光徐徐升起,一個颯爽的身姿,迎著初升的太陽執劍而舞。

你看那劍法:

時而翩若驚鴻,時而宛如蛟龍。陰柔與霸道於一體,攻守之間相得益彰,進退之時井然有序,毫無破綻可言。

看那舞劍的男子,時年三十六歲,身長八尺有餘,姿顏雄偉。遠遠望去,飄飄然似有幾分神仙之姿,倒是讓人不勝歎羨。

而這男子,正是半月前重獲自由的劍神龍墨軒。

此時的他,颳去鬍鬚,洗去塵埃,換上一身淡藍色的絲綢長衫,如今這番樣貌,才配得上他劍神之名。

束縛他十二的噬骨釘已除,再也沒有那稍動真氣,便腐骨噬心的痛苦,一時之間說不出的暢快感覺。

這些年來他未曾動劍,陡然一上手,不自覺間,已和手中長劍融為一體。

心無旁騖的他,似乎並沒有發現躲在一旁的沈傲。

突然間,只見他隨手揮出一道劍氣,那石桌咔嚓一聲,斷做兩截。

沈傲看在心裡,心中暗自竊喜。

十二年來,他的實力依然讓人驚歎。

“這麼久了,還不肯現身嗎?”

以他的實力,怎會不知道旁邊有人偷看,只是未點破罷了。

“好劍法。劍神元氣還未恢復,尚有如此實力,剛才這一劍,當世估計沒有幾人,能夠抵擋。”沈傲話語間的驚歎,溢於言表。

沈傲又如何知道,如今他的實力,只有巔峰時期的三成不到。

方才這一劍,若不是依仗手中名劍之利,要斬斷石桌只怕也是妄想。

“我不需要奉承。”龍墨軒挽了個劍花,將劍倒提在背後。

“劍神實力,江湖人盡皆知,如何算是奉承?”

“你來找我,所為何事?”

“久聞劍神,千杯不醉,今日略備薄酒,算是為您洗塵。”

說話間,好酒好菜便以上桌。

“請。”

龍墨軒還劍入鞘,大搖大擺的坐到石凳上,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他這好酒的名聲,江湖人盡皆知,可又有幾人知道,原來的他卻是滴酒不沾。

“早就聽聞,劍神實力登臨聖體之境,得悟劍道之明,今日一見所言非虛。”沈傲一邊為他斟酒,一邊說道。

“劍道?你說何為劍道?”這一問讓沈傲措手不及。

劍道這兩字說說容易,但是每個人的理解又不盡相同。

自道祖立道,千百年來,追求劍道之人猶如繁星點點,汗牛充棟。

但是真正徹悟劍道的,也就文聖和鉅子兩人而已。

道祖雖已明道,但道祖認為“兵者不祥之器”不肯用劍。也引得後世之人感慨,“道祖悟道不出劍,劍道萬古如長夜。”

“夫劍者,百兵之君子也,君子不重傷。示之以虛,開之以利,後之以發,先之以至,此為劍道之不外傳也。”

“莊子曾言,劍分三等,天子劍,諸侯劍,庶人劍。”沈傲雖未學過劍術,但畢竟學富五車,引莊子名篇《說劍》與龍墨軒坐而論道。

“劍分三等?天子、諸侯、庶人?”龍墨軒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全然沒有尋常論道之時該有的禮儀。

“請問沈侍郎,何為天子之劍?”

“所謂天子之劍,以燕溪石城為鋒,齊岱為鍔,晉魏為脊,周宋為鐔,韓魏為夾;包以四夷,裹以四時,繞以渤海,帶以常山;制以五行,論以刑德;開以陰陽,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劍,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案之無下,運之無旁,上決浮雲,下絕地紀。此劍一出,九合諸侯,天下歸服。”

“何為諸侯之劍?”

“諸侯之劍,以知勇士為鋒,以清廉士為鍔,以賢良士為脊,以忠聖士為鐔,以豪傑士為夾。此劍,直之亦無前,舉之亦無上,案之亦無下,運之亦無旁;上法圓天以順三光,下法方地以順四時,中和民意以安四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