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有東昇西落,月有陰晴圓缺。過得數日,明亮的月色減退。夜幕上,幾顆殘星點綴。
風中絲絲冷意,蕩心魂。在與老趙說完殺手來後,伍文畫回了自己室內,擦拭起一柄寒光爍人的劍。
此劍是伍文畫從閣子角角里翻出來的,拿給咻咻時,不待他緊握手中,就消失在空氣中。伍文畫嚇了一跳,當時還以為這柄劍消散空中了呢,沒想到它自己回到了閣子裡。看來,發沾劍刃即斷的神劍,只能自己用了。這次出來,伍文畫將其帶在身上了。
船行到一處密林所在的河道。“嗖嗖”幾聲,是破船探門的弓箭聲。幾聲鐵器在空中迸出幾點火花,賊子選擇攀繩而來。
“夫人,有人闖來了。”黝兒沿著艙壁嗖地滑進伍文畫的艙房。
“怕他們做什麼。這個時候,想必他們站不了一刻鐘。”伍文畫自認為一個醫生,最殺敵的本事當然是下毒了。毒發身亡,太便宜他們了。動彈不得、麻癢難耐才能得出訊息。
江上的殺戮,還在。伍文畫將黝兒藏進船艙,叮囑他不要出來。自己提了劍上了甲板。龍府的弓箭手,使用的弓箭和弩箭,都是上官信韜依據圖紙改良所成。圍上的殺手大約有十幾人,以為是暴發戶從江湖上請出的趟子手,沒想到栽了跟頭,這必是某些武林大派或者世家門閥養出來的戰鬥力。奈何,全數上了船。
上船容易下船難。那麼,抓住那個穿紅色華服的女子就足夠自己等人離開了。殺手首領命令一下,突圍行動奏效。伍文畫運使輕功身法,腳踩玄步,宛如萬花從中過、片葉不沾身。
腳法玄奇時,手上劍出鞘。
第一次殺人是什麼感覺,伍文畫當時不知。等到屍骸倒落,戰鬥結束,江上清風吹來,她感到了寒冷。她並不打算殺人,她以為自己可以用手中的劍制住他們的。
當狂花神劍架在一人脖子上時,她的手在顫抖。那人一瞥,哪不知這是個新手,他動了,他自負殺戮無數,臨戰經驗豐富,有把握制住這位群星拱日般的女子。殊不知,伍文畫對氣機的流動敏銳非凡,在生與死的本能間,她揮出全力一劍,劍起頸噴。
回到船艙,滿室的碳火,依舊溫暖不了心。夏柳等人幫夫人換洗好後,就退到了一邊。
黝兒眨眨眼睛,蹦到伍文畫身邊,拉起她的雙手。
稚子的小手傳遞過來的溫暖,令伍文畫從白茫茫血豔豔一片從清醒過來:“黝兒,能不殺人就不要殺人。這種滋味,太冷了,它從心底蔓延,枉顧了一生的暖意。”
墨舟冽紅角放心了。幼年時期的覺君,路線與前世全然不同,命運不會再對他肆意嘲弄、詆譭、埋葬。自己沒有什麼遺憾了,再跟著行到目的地,見了一些人,就離開此處的時空吧。
黝兒點點頭,重重地說道:“夫人,黝兒明白的。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
伍文畫摸摸他的小腦袋,笑笑,不再說話。哪能不放心上?除非有一日,時間久遠,忘記了。
船再行了十幾日,在一處小碼頭上停下。伍文畫對夏柳說道:“這處地方還不錯管家派人買下來吧。”
夏柳不知用意,回答了聲是。伍文畫這十幾天,茶飯少吃了,可書卻沒有落下。透過查閱,原來這裡有海貿,這對於伍文畫來說,才是大事。神馬難受勁兒都沒有了,趕緊飛信給上官,自己摻和一份子賺點小錢就好了。別人做海貿還擔心海洋氣候,龍族出來的人,應該不擔心。
“黝兒,還習慣嗎?這一路跋涉,可不太容易。到南山,還要趕很長的路。”伍文畫將手邊的梨子,拿起一顆遞給黝兒。
冽紅角對這種梨子相當熟悉。這是覺君曾經非常交梨。他有想拿起一顆的衝動,但忍耐了下,想想自己的靈魂狀態,還是將躊躇的手,選擇放下。
伍文畫看到這一幕,皺皺眉頭,衝冽紅角說道:“想吃就拿,磨磨唧唧,一點都不男人。”
“夫人,在跟誰說話?”“你在跟我說話?”黝兒與冽紅角同時出聲。
伍文畫看了左側的冽紅角一眼,說道“黝兒看不見你,我可看得見。話說,你真在他身邊做啥?”
黝兒好奇地往右邊瞧,伸出手探了探,一團空氣。冽紅角驚喜萬分,沉著一番說道:“你真地看得到我。那你能傳達一些話給覺君嗎?”
“覺君?等一下,你叫黝兒覺君。這名字不符,你該不會穿越時空,從未來過來的吧?而且還是意識形態?”伍文畫從沒佩服自己這麼反應快過,前世沉迷網路還是有作用的嘛,至少想象力驚人。